浣姑娘眼睛一亮，她做梦都想着自己有一天可以摆脱贱藉，重获新生。
李陌汐并没有出言催促，而是侍她慢慢考虑。
李陌汐的沉默反而给了浣姑娘信心，半晌，浣姑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大方地将银票收好，站起身，朝李陌汐深深一福，“浣儿但凭公子吩咐。”
“浣姑娘，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既收了我的钱，为我做事，告诉我你知道，你可以选择不说，但是，不能骗我。”
这话说得敞亮，也打消了浣姑娘最后一丝顾忌。
“公子放心，浣儿虽是风尘之人，这点坦荡，还是有的。”
李陌汐点头，再示意她坐下，遂开口问道：“浣姑娘对彭山‘雳风寨’了解多少？”
“‘雳风寨’的寨主叫郑山，他本是二当家，与前寨主是结拜兄弟，五月初，他杀了前寨主，自己上了位，为此与三当家许志远交恶。”
“浣姑娘与山寨中的人可熟？”
“许志远有个亲信，是他的亲侄子，叫许胜，负责寨中补给，不定时会下山，遇到浣儿起红纱，他也会来捧场。”
“荆阳人对‘雳风寨’有何看法？”
“‘雳风寨’在前朝时就有，一直存在很多年了，前朝末年幼帝与太后争权那会，百姓过的日子挺苦的，多年人日子过不下去了，落草为寇，那些年，他们劫富济贫，在百姓中有些侠名的，一个匪寨可以存在这么久，不是没有原因的，据我所知，他们从不动朝廷锱重，不劫旺族官绅，而且，”浣姑娘想了想，加了一句，“只是猜测啊，前寨主和‘青雁帮’是有交情的。”
“若说‘雳风寨’劫商扰民，强抢民女，你信吗？”
“听许胜偶有提起，郑山比前寨主更为激进狠绝，但也不至于会强抢民女。”浣姑娘看看一边漏刻，“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会儿许胜应该会过来，公子要亲自他吗？”
“方便吗？”
“公子方便就成。”
见李陌汐没有喝酒，只喝了两盏茶，浣姑娘不动声色地给他重新沏了一杯。
“公子到荆阳几日了吧，觉得荆阳怎么样？”浣姑娘问道。
“很热闹，夜里宵禁时间也不长。”
“荆阳只有子时和丑时两个时辰宵禁。”
顿了一会儿，浣姑娘还是犹豫着出言问道：“公子可听过荆阳‘鬼市’？”
“‘鬼市’？”
“在四百多年前，荆阳地动，原来的荆阳城被埋在地下，现在的荆阳城，是覆盖于老城之上重建的新城。”浣姑娘舔舔嘴唇，掩饰自己的不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地底下的老城，便成了‘鬼市’。”
“浣姑娘去过？”
浣姑娘摇头，看着李陌汐，缓声道：“公子是京都来的吧。”
也不用李陌汐回答，浣姑娘继续道：“知道荆阳城最大的生意是什么吧？走私！九层以上的走私买卖，都在‘鬼市’交易，不用交税，利益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