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逐渐停歇,缓缓转成如昨夜一般的细雨,此刻的空气弥漫着诡异的气氛———身近七尺的哑巴皇帝一时竟挣脱不了一个重伤少年的束缚,周遭所有人见状无不惊讶,大师兄跟二师兄被惊得像半截木头戳在原地,公山禹亦然,他的剑锋眼看就要刺进哑巴皇帝的后背,见到如此景象,他立即将剑负于背后向后急退几步,“??你!?”
“哟,公山老儿。”霍不鸣扬起嘴角,似笑非笑地瞥向公山禹,“看来你相当喜欢我的徒儿,也是,近来重华派新进弟子都是些蹭吃蹭喝的废物,连混入个素未谋面的人也不晓得,实在可悲,要不我写个育儿方针赠予你?”
他此话一出,公山禹肃穆的脸难得一见地闪过丝惊诧,他伸出两指指着霍不鸣说道:“你?这口吻??是萧无瑕!?”
师兄他们三人闻言嘴张得老大,一下子就愣住了,或许是想到之前的种种,脸上顿时又青又红,其他人更是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霍不鸣,就连表现淡然的掌门长老们也不禁挑了眉。
“霍不鸣”眼神环顾四周,轻轻笑起,声音不再是之前的少年音,而是更为成熟的男子嗓音,随着骨骼关节扭动声喀喀响起,眼前的他身子逐渐舒展开来,从孱弱单薄的身驱延展成为身高近七尺的身体,本来宽松的雪衫现下恰好贴合他的身型,面容也渐渐改变,剑眉朗目,鼻若刀削,一双细长眸子笑意不达眼底,嘴角仍是微微翘着,彷佛在嘲笑着在场所有人的无知一般。接着他一记借力使力,将哑巴皇帝向后推了数尺。
“师父!你?”大师兄终于回过神,朝师父大喊着,“??缩骨术!?”
师父视线扫向他,眼波流转着淡淡幽光,说道:“罗碧,你这才出来一趟,不仅盗了我的墓,让莺莺受伤,还搞得师兄妹间关系乌烟瘴气的,你身为大师兄,打算如何跟为师交代?”
“还不是因为你把阿京的钱包掉了包,我们这不没办法才????”大师兄忽然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煞白,“你?你刚刚说什么?你的墓?那不是哑巴皇帝的墓?”
“哑巴皇帝的墓?”师父微蹙眉头,“我们在那也待了几年,为师在说你是否都没认真听。”
“我?我只以为你是个守墓的。”他道。
“???看来为师到底还是教育失败。”师父叹口气闷声说,“你自己想想,若为师是守墓人,那墓何以没有任何出入口?成天还得爬那该死的菩萨像掘洞出去?”
我听他这么一说才明白我之前在墓穴里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因当时在墓里大师兄确实是这么说的———“因为这儿也没其他路了,毕竟这里是墓地。”
既然是没有留活路的墓地,又怎么会有活的守墓人住在里头?只是当时我们并没有立刻联想起来,现在想想确实不合理。
接着他又看了眼三师兄,阴戾的眼神稍稍柔和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随后又看向二师兄,“玉京。”
“!?”二师兄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听到师父叫他难得的不知所措。
“别妄自菲薄。”师父简单地说,“你娘与你可比在座所有虚伪的正道人士都要有骨气得多,听明白了么?”
四周的人听到他如此说话纷纷躁动了起来,公山禹更是眯起眼紧盯师父说道,“萧掌门此话何意?”
“失敬,是我讲得太含糊了。”师父答说,“是比在座各位更要有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