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缓缓转醒,第一时间我发现自己好像是泡在某种液体里面,液体刚好低于下巴,让我还有办法呼吸,由于我动了两下,液体也跟着晃动起来,这一晃,倒让液体流进我的鼻腔,我被呛得剧烈咳嗽,咳出了几粒珍珠一样的东西到液体里,我看着那珍珠慢慢消融到液体里,心想,不是吧,这难不成是我的舍利?
接着我发现我的上方似乎盖上了类似玉棺一样的盖子,我伸手便想推开,谁知我这轻轻一推,盖子便飞弹了出去,撞到某种坚硬物体发出破裂声响,碎了一块块的石片下来,吓得我一脸茫然,但很快地我发现不只我一个人吓得一脸茫然,棺椁的旁边簇拥着的一群脸上带鳃的少男少女,也被我吓得嘴巴成圈型。
“她??她她她她醒来了!她真醒来了!”其中一个鱼型少年颤抖地说,“她还破坏了寒玉棺!快?快通知少主!”
他们紧接一哄而散,麻溜地便溜没了人影,我看着他们鸟兽散的背影,感觉自己人魂好像还没凑齐,正纳闷自己身在何处,爹亲跟罗敢当他们不知如何时,一阵小跑步声从外头匆匆传来,没多久我就看到脚步声的主人出现在门口,跌跌撞撞地往我这跑来。
“莺莺!你真醒了!真醒了!”那人激动地喊着,“你还能认得吾么?”
我循声望过去,眼睛蓦然瞪大,没想到醒来第一个看见的竟是齐云卿!
“齐郎!你怎么在这?我又怎么在这?”
“这事说来话长。”齐云卿由几只鱼童子搀扶着靠向我,“你先告诉吾,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我握了握双手,这才发现我的手掌跟手指竟然已经恢复如初,“这??我记得我在论武会上阻止师父?那时候手掌明明已经被腐蚀得看不出样子,怎么会?!”
“是鲛人泪,吾找了吾族人聚齐鲛人泪治疗你的外伤,但因妳伤得实在太重,吾不得已只好把你放入寒玉棺,好延缓蛊毒侵蚀的速度。”他道,“然而这一治便是半年过去,前一阵子秦公公来的时候问了吾你如何,吾以为没希望了,吾还??不好,吾必须找秦公公说清楚。”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齐郎,现在珍珠的事我明白了,那是鲛人泪,不是我的舍利,不过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应该是在明镜门么?秦公公又是谁?”我激动地说,“还有你刚刚说半年?我整整躺了半年么!?那师父呢?师兄呢?我娘呢?”
齐云卿伸出手想拍上我的肩安抚我,但因为看不见,反倒拍到了我的大腿上,“莺莺你才刚醒来,不要激动,所有事情吾都会一一解释给妳听。”
他手稍微一摆,身后的几个带鳍的小脑袋便钻出身子,可是他们僵在原地,踌躇了好久都不敢靠近我,最后颤颤巍巍地说:“少少少少少主,她?她刚刚才破坏了玉棺,我们不敢扶她出来??”
“寒玉棺被破坏了?”齐云卿蒙着绸缎的眉头似乎紧拧在一起,“她如何破坏?”
“就是轻轻一推,棺盖就“咻”一声飞出去,然后“碰”一声砸了寒玉阁的顶梁,现在还在掉石块下来呢!”
一个鱼童子极为生动地用各种状声词描述给看不到的齐云卿听,他听完后面色难看,我更是满头问号,低头看了看这个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玉棺子,结合他现在的表情,莫不是我毁了齐云卿的传家宝?
“抱?抱歉,齐郎,这很贵吧?赔的话要多少?”我心中暗暗盘算自己之前的扑满里头还有多少,但怎么算都挺绝望的。但齐云卿闻言只是微微摇头,低头沉吟道:“不,莺莺,吾为的不是这个,只是这寒玉棺板至少需得十名鲛人才推得开,但妳却一人便从里面推开了???”
我们仍然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我身体现下能活动自如,就想着自己也能爬出去,我翻身轻轻一跃,竟然觉得身子灵活了不少,这一跃像是能摘下星辰似的,但一时角度没控制好又摔向地面,齐云卿听到我摔倒哀嚎的声音,赶忙想查看我的伤势,“莺莺,你还好吧???咦,你在哪里?”
“少少少少少主??莺莺娘子她??她飞到门外了???,像人类的风筝一样,飞得好远好远??”那个鱼童子吓到面色苍白。
“什么!?门外!?”齐云卿一脸懵,“寒玉棺可是离大门有数尺远,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