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什么叫做我使的是师父的武功,又应该是哑巴的武功?”
“老子也不清楚,但你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哑巴会吸他人内力并以百倍奉还,造成极大创伤,而你刚刚做的事便是如此,如果我方才没闪开,可能今日便栽在妳手里。”他道,“而且你刚刚使的套路与老头如出一辙,可他练了至少二十年有余才练成如此境界,你才练剑一月便已跟他一样,妳到底是?”
“这??”
我听得也一头雾水,此时却见二师兄薄唇紧抿,脚步略微趔趄,抚着胸口单膝下跪后将剑插于地上稍稍喘气,我见状赶忙向前看他怎么了,“二师兄!你还好吧!”
“死不了,只是被妳吸了内力一时站不住,休息一下便好。”他说,撇头看了小顺子一眼,“倒是妳,和这家伙这么急着离开长安是要上哪去?”
“我们是要去扬州找三师兄。”
他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接着他起身回道:“知道了,但扬州如此大,仅靠你们四条短腿怕是三个月也找不到他,我跟你们一起去。”
“但加上你也就六条腿,速度会比较快么??”
二师兄揉着眉心,这个无奈的表情跟以前一模一样,但他这次没有开口骂我,只是伸手轻轻拧了我的脸颊,“伶人虽是下九流,但是论搜集情报没有比这身分更好使的了,稍微灌点酒,阿谀奉承一会儿,不论什么人都会将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一股脑儿地全交代清楚。”
我恍然大悟。
他手放开我的脸后朝另一方向吹起口哨,没一会我便见很久不见的阿修罗踏着步朝二师兄走来,牠一看到我甩了甩头,打了两次响鼻后高傲地瞅着我。
“嗨,好久不见。”
回应我的仍是不屑地两次响鼻。
“走,上马。”二师兄将我一把抱起放到阿修罗身上,自己再一个飞身横跨到马上。
我看了眼地上的小顺子转头跟二师兄说:“不行啊,我们不能把小顺子丢在这,况且我马车钱全付了??”
二师兄瞥了瞥小顺子,从蹀躞上取下剑鞘一把提起小顺子,靠近马车后将他甩入车内,接着策马向前跟车伕道:“烦请加快速度,路途多颠簸都无所谓,只要能在三日内将此人送抵扬州,我便给你五倍车钱。”
车伕闻言咿了一声,拍手叫好,随即便驾着马飞速从我们眼前离去。
“从这到扬州少说还要五日,你让小顺子不眠不休地赶去扬州做什么?”
二师兄从后方紧抱着我,温热的鼻息擦过我的脸颊,耳鬓厮磨,又隔着面纱吻了我的脸几次,回道:“因为老子看那家伙不顺眼。”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但大约是知道我心系着另外几人,脚步也没有慢下来,最后几乎与小顺子是差不多时间抵达扬州,只是精神状况当然是比一路颠簸的小顺子要好。
到了地方后,我们见小顺子扶着驿站的柱子连连干呕,脸色跟他旁边的花圃一般绿。他见到骑着马的二师兄,捂着嘴抬头问:“白?白郎,小顺子这是做了什么,你何苦要这样对我。”
“特娘废话什么,还不快去跟人打听楚楚在哪,别让老子的钱白费了。”二师兄把一袋铜钱交给了车伕后瞪了小顺子两眼,随后指着不远处一间客栈跟我说:“晚上我们在前边那间客栈会合。”
我点点头,见他将木箱从阿修罗身上卸下,瞥了眼远方又继续跟我道:“??先前我是打算告诉你,楚楚他在没有了明镜门跟你之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你若知道他在哪,不要自己一个人去,第一时间先通知我明白了么?”
我有些愣住,“性情大变?”
他稍稍点头。
“你以前应该注意过,即使他嘴里常叨着要挑断人脚筋或下毒,可那家伙其实从未杀过任何一人。”二师兄意味深长地看向我,“他不像我跟罗碧对于杀戮一事早已麻木,也不像我们一般了无牵挂,他还有娘亲在,所以下手都会留分寸。”
他紧拧眉头,说:“可那天楚楚从秦大夫那儿知道你已不在,老头又让我们立刻离开明镜门,他没有表情,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便牵着平安离开了,但老子下山的时候见到一路上满是观意楼的尸体,我下马一具具查看,发现这每具尸体都是一刀封喉。”
“怎么会。”我诧异,“是三师兄做的?”
二师兄颔首:“就像哑巴周遭有观意楼的眼线一样,老头身分微妙,明镜门附近有观意楼的人埋伏也不足为奇,只是老头置之不理罢了,一直到明王死后他们才开始有所动作。”他顿顿,继续说:“但即使如此,就像你以前看到的,楚楚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师弟,他若不想我们绝不会逼他与我们一样,可那些尸体死状凄惨,头颅跟身体几乎只有块薄皮连着,老子以前杀的人虽多,但也不至如此,看了都倒胃。”
我皱了皱眉头,想起三师兄极为怕鬼的样子,实在难以想像他会这样痛下杀手。
“听懂的话不要自己逞强,我知道你心里有他,但难保他现在脑子一发抽会对你做出什么事。”他摸上我的脸说,“老子可不想对自己的师弟动手。”
我脸一热,赶紧点头。
二师兄临走前又亲了我额头一下,随即拉着箱子往这里最大的酒楼方向前去,我还不敢相信二师兄这么坦然就接受了我不只喜欢他一人的事实,脸仍然燥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