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沐点头。
其实照看白松林是祁溶的意思，屠沐只是照办。
白松林被火把晃得眼花，抬手遮了遮眼，铁链声哗哗啦啦响。
看得出，锦衣卫的确没有为难他。
虽是身上有伤，却都不至于伤筋动骨。
在昭狱的时日，甚至比他当年在宿奴庭更好过些。
屠沐接过火把，向下属招了招手，示意他退下。
屠沐缓缓蹲了下来，低声问：“你就是太后当年建造万佛寺的主持者？”
“正是。”
白松林的声音依旧清朗。
屠沐道：“你不要怕。我们是殿下与江姑娘的人。想请你帮个忙。”
白松林盯着眼前二人，显得极不信任：“殿下与江姑娘？何以为证？”
熊得文有些焦急，在地上转起了圈圈，道：“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是太后一手提拔。太后倒台了，你总知道吧？如今锦衣卫归于殿下麾下。”
太后……倒台了？
这个白松林是真的不知道。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白松林眼神有些空洞，喃喃道。
屠沐比熊得文稳得住，抬手示意熊得文别转了，然后，转身对白松林道：“倭军如今已经侵占祁都，他们藏匿着一大批军火。我们怀疑那批军火就藏在万佛寺。”
白松林被迎面扑来的消息打得有些怔忡：“倭军还占领了……祁都？”
那可是大祁的命门之地！
熊得文双手握住白松林的手，肃穆道：“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好断袖！”
白松林任由自己的手被熊得文握着，说：“在修建万佛寺时，我的确设计了几处机栝和密道。可是，这些密道乃是我留给殿下，以备战事的不时之需。别说是倭人，就是太后也不可能知道。”
白松林并不全然相信二人，但此刻他想出去。
出去才有希望。
“那不一定。”
屠沐沉吟片刻，道：“你的密道与机栝乃是工人建造，工部、户部各方都有所参与，里面鱼龙混杂，谁与倭人勾结、谁与卧龙殿密谋，我们都不清楚。”
熊得文也蹲下身子，问：“所以，断袖的意思是，火铳就藏在万佛寺的密道之中？”
屠沐道：“去探查一番便知道了。”
多年锦衣卫的经验让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直觉。
三人都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假装去万佛寺烧香拜佛。
一路登上万佛山，路上冷冷清清。
行至山顶，佛门紧闭。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熊得文走上前去敲门。
高大巍峨的佛门“吱嘎——”被打开，前来开门的人正是道光大师。
他的神情悲戚，声音沙哑，慢慢道：“三位施主，本寺已不供菩萨，不续香火。”
说完，便要关门。
熊得文走上前去，一脚横在佛门前面，问：“敢问师父，寺里发生了什么？”
熊得文预感极其不妙。
当时，张长生与叶游元一同上山。
可是，回宫的只有叶游元。
道光大师的双眸中露出惊恐的神色，似不愿回忆发生的事情，将三人往外推：“走吧，都走！不要来这是非之地！”
屠沐却矮身从熊得文身旁钻进了佛寺里，转身对道光大师道：“大师不要急着赶人。或许我们能帮上你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