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恶人自有恶人磨!今天他没得罪这个森明兰陵公子,明天说不定得罪岳竹开封公子,或者什么皇亲国舅,他这张嘴,早晚的。”
“嘘!你们快别说了,刚才别忘了,谁没有抬个头说个话,还是想想自身这里吧。”有人回头劝到,虽不是很惊恐,可脸上也带着不安之色。
“那有什么,我们是小人物,碾死我们就像抬脚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人家还是雪白锦缎的鞋底,怎么会因为几只蝼蚁脏了鞋底呢!就算对付咱们,横竖都是个死,操那心做什么,还不赶快享受快活快活,怎么你们家里还有万贯家财,几房小妾?有什么舍不得的。倒是我,如果死前,能够拨得红花姑娘的头筹,纵立死而不悔啊!哈哈,哈哈。”
之前跟我说话的那人开口,一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表情,毫不在乎。
其余人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可他这种想法。
我看着他笑了笑,只是见他正与旁人说话,劝别人看开,什么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早死早超生的话,都一股脑的给别人洗脑。
好半晌,他每说一点我就点点头,以表示认同,说到最后,他身边之人都没人愿意听他说了,这才转了转头,想要去找寻新的目标。
目光扫过了我,他眉头微皱,又看了回来,我冲他赶紧点点头。
再三确定是我在看他之后,他倒是有些犹豫了,试探性开口,
“你在看我?”
“是的,是的,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
只是他听到我说话,竟然吞吞吐吐的,警惕起来,丝毫没有刚才风华竞逐,谈笑间灰飞烟灭的风采。
我问他,
“兄台怎么称呼?”
“…王大锤。”
“兄台好名字,你是铁匠么?”
“怎么可能!你看我这风流模样是那抡大锤,敲铁吃饭的糙汉么!”
“那你为什么叫做大锤?尊父是铁匠?还是大锤兄你生下来便天生神力,以铁锤自居?……”
“停!
名字而已,你管他呢,那你叫什么名字?”王大锤满头黑线,打断了我说话,很明显,他不想继续听我追溯他的名字。
我哦哦了两声,正坐好了,名号便是一个人的表现,虽然我很不想被称谓名字拘束,但研究来研究去,尚且没有发现什么能够代替称谓而维持社会稳定的东西了,所以还是要郑重对待,尤其这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叫殷九思,殷是太古商朝的殷,九思是比三思还多的九思。”
哦!那人低头漫不经心的应声。
我连忙追问,“你知道九思什么含义么?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九思,不是六思三思么?你知道……”
“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王大锤惊恐的摆摆手。
我立刻闭嘴,坐正,只是心中不忿,我师父当时脑子抽了给我起这名字,跟折磨人一样,三思不行还要九思,时时刻刻反省自己,九思行事立人。
只是我也清楚,可能我一说名字,大家也都知道是那么回事,可我依旧想亲口说最好的话给他们听。
越想,心中的不忿不快越是浓郁,看着王大锤,我说道,
“大锤兄,你说横竖都是个死,万一森明把你抓了,不是一刀劈了你,也不是给你什么毒药喝下去立刻死。而是把你扔在毒物群中,让它们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在你骨头里筑巢生子,或是他拿着小刀片,把你固定在木板上,从下到上的一片一片削你的肉,凌迟处死怎么办?”
王大锤一听,浑身一抖,有些惊恐。
“森明那么个丧尽天良,心理扭曲的人说不定什么都能做出来。”我补充一句,认真的说到。
他想了想,似乎觉得有道理,身体再三抖了抖,
“不会吧…”不知是问我,还是回答我。
我笑了笑,答道,“怎么不可能。”
他看着我,我明显的看到了他目中的恐惧,而后摇了摇头,竟转过头去,也不与旁人说话。
当然,也很明显,他也不想和我说话。
我耸了耸肩,看向其他人,想要他们陪我说说话。
“诶,那位兄台……”
“兄台你吟错诗了,应该……”
“朋友,你们去看过朱雀门李白的剑痕么?”
…
“不要和那小子说话,他嘴巴有点毒。”
我不知道听谁嘟囔了一句,其余人都纷纷不应我。
摇了摇头,我又回头看向了小妲,总想找人说说话。
可见小妲一直站在我身后,注意力也没在我身上,而是蹙眉,带着忧虑之色,一直瞧向舞台。
而阿狸,也紧紧的拉着小妲的衣袖,脸上的担忧更甚,甚至还藏着丝丝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