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头戴六品凤冠,额上勒着凤凰相戏金抹额,耳边垂下白玉葫芦,喜服双袖下合拢的双手使劲攥着大红鸳鸯手绢。
俯视的贾瑞见的是面如雪霜,唇若朱砂,闭目含羞。
放回喜秤,贾瑞轻声向丫头吩咐道:“去打些温水来,服侍奶奶梳洗!”说完上前在袖衫内摸出一只暖和的芊芊玉手,拉着她从站起身来,踩下脚踏,一步一步来至妆镜台前坐着。
美人尽使些有害的化学物品往小脸上涂抹!
贾瑞看向玻璃镜中一直做鸵鸟状的新娘,叹其不知(zhi,三声)地胡思乱想。
烛火在摇曳,石板在发热,贾瑞在等待。
后院的五间大正房,东边第一间便是婚房,被分隔成两个套间。上套间设有地暖,最上方正中放着主人床,左边是精美梳妆台,和一个大红大柜台,右边是一张丫鬟床,用布帘子隔开。总体空间不算大。
古代讲究寝室不宜过于空旷,防止生人在睡觉之际,身上的精气更易流散出去。
下套间空间较大,靠窗位置放有暖榻,两边排有桌椅,还设有一个香案。
贾瑞想了想,出去搬进一张茶几,将糕点摆上,再拿出张小凳,然后坐在桌前,看着几个丫鬟在忙碌。
终于梳洗完毕,丫鬟们搀扶着新娘子坐在小桌前,与贾瑞对面而视。
姣若春花,媚如秋月,鲜艳妩媚,柔媚娇俏。贾瑞坐的矮些,勉强算是能看清新娘全貌。
贾瑞柔声说道:“勿慌。我也是第一次娶妻,同你一样!”
惹得新娘子、丫鬟们噗嗤笑笑绵绵。
飞快地瞥了一眼,大红丝巾掩嘴的新娘子又低眉垂脸。
贾瑞笑道:“虽然你们有几人都看得眼熟,这还是第一次相聚一室,都自我述说一回罢!如何说呢?你们听好了,要像我这般说来!”
贾瑞假装咳嗽了几下,一脸正色说道:“我叫贾瑞,字天祥,时年不到二十还差一年,今日‘小登科’,刚刚迎娶了娇妻!身量五尺六寸,穿上千层靴后,长为五尺八寸,差点就是六尺男儿了!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不良事迹,坊间风评尚可。前年中了进士,现为晋州马邑知县,治下治理尚可,乡民很是赞扬于我。平时喜欢看看书,练练字,搞些新奇事物,也会打熬身体锻炼身体,偶尔还会骑马出去踏青!有几个同年的知己好友,也有相亲的族中兄弟。总的来说,还算是年轻有为,称得上是良配少年!”
对面的几个小姑娘早已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花枝乱颤,神色似嗔宜喜,只顾得畅快一回。
贾瑞笑着,静静地看着,等笑声小了,便道:“接下来该谁说了呢?”
个个都变成含羞草状了。
贾瑞笑道:“琥珀,你来说。”
“老爷,说些什么?”垂头的琥珀羞声应道。
“哦?刚才你们只顾着笑了,没有细心听老爷说些什么?”贾瑞又笑。
“都该惩罚,罚吃一块红枣糯米糕,吃完不说再罚!”贾瑞起身拿着一碟红枣糯米糕,先递给新娘拿着一块,再分发下去。
贾瑞自己也边吃边监督着她们,等她们小口吃完,贾瑞已是十几个糕点落进肚中。
琥珀见贾瑞自己拿起茶壶在斟茶倒水,并两个丫鬟一同上得前来,接过茶壶,亲力服侍。
“你们也吃一回茶再说!”贾瑞笑道。
“还是你先说罢,琥珀,”贾瑞等她们吃了一回茶,说道。“比如你原名叫什么,我只知你本姓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