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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贾琏起身,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完毕,盘坐于炕上急急吃完早饭,便是吩咐丫鬟速速拿来外套,准备出得门去忙活。
熙凤见了,心中起了疑心,假笑:“爷,政老爷的生辰不是刚过去?你这般匆忙像是又有什么大事要办理的?”
地下的平儿为贾琏披上大氅,系好束带,再接过小丫头拿来的皮绒暖帽、棉布手套,一一替他戴上。
贾琏调整了一下头上帽子,笑道:“这不是又快到年尾了?辞旧迎新之际,当然有好事发生了!”
熙凤又笑:“不知爷说的是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我们沾点福气!”
贾琏摆手笑道:“不可说不可说!过几日你们便知!”
说完,就要出门去。
昨晚憋了一肚子火气的熙凤,哪能让他就这样轻松离去,赶忙下炕抓住了男人的衣摆,假意笑道:“爷,先别走!我还有好多话想跟你说呢!”
贾琏以为熙凤是想说些体己话儿,拿手盖住熙凤的手背,笑道:“等我回来再说!”
熙凤扯住衣服不放,讥笑道:“二爷这么快就把来旺儿、王信的事抛之脑后了?”
“他们不是回来了?”见走之不掉,贾琏应道。
“他们人是回来了,”熙凤讥笑:“但百几十两银子却回不来了!”
毕竟是与熙凤朝夕相处的枕边人,粉白脸面的贾琏眼珠滑动,便是笑道:“你这是心疼了?才百几十两银子,又不用你拿出来!本就是两个蠢材不知王法、不知进退,敢在时下做些不税的买卖,被抓了判罚银子也该自认倒霉才是!”
“哟!才百几十两银子!平儿你听听!二爷定是从外头得了不少体己银回来,没放在家里,便是不知藏掖在外头的那个小院里!”熙凤戏道。
贾琏陪笑:“我的行踪你又不是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个外头的院子来!外面的人正等着我呢,没别的话儿,晚上我回来再说罢!”
“还没说完呢!”熙凤的丹凤眼睨视,红唇嘲笑:“二爷岂不知俗语说的‘胳膊只折在袖子里’!自家的下人犯了事,自是家里处理才好!外人知道了,丢的也是你们贾家人的脸面!要说瑞大爷不在公堂上也就罢了,既然在堂上高坐了为何不给自家的奴才通融通融?”
“他俩上来求情了?还有脸面向你求情?”贾琏说道:“在明镜高悬的公堂之上,左右两边又坐着傅通判、董县令和堂下的一众衙役,堂外栅栏处还有一堆人看着,瑞哥儿怎好假公济私?”
这两个不知礼法的狗东西,早晚揭了两个狗东西身上的皮下来!
熙凤分辨道:“别人家的奴才跟主子,都能赚些好体面过活!我们家的奴才只有又打又罚的,他们也是怪可怜见的!再说了,下人家里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地下捡来的,都是辛辛苦苦、任劳任怨服侍好了主人家,主人家高兴之余给了他们赏赐,他们才慢慢攒下来的!现在不声不响地就让瑞大爷在公堂之上给罚没了百几十两银子,如果主人家不替他们作主,指不定有的人在背后怎么乱嚼舌头呢!”
贾琏坐下,说道:“银子早已入了官库,事已至此,你说,该如何行事?”
“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管得着外头的事,这不正请教二爷您呢!”熙凤同坐下,观察男人的脸色,说道:“要说这瑞大爷借了府上的助力,现在成了气候,竟连家里的下人也不愿意宽待体谅,还不知后事如何呢!这般看来,也像是个没良心的种子!”
“住口!”贾琏拍桌怒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