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何忘并不相信左枳花所说的,但是有的时候,偏偏就是让人说了,所以总会不由自主地去在意。于是,这段时间,何忘回老宅的次数更多了,去探望何兴钺的次数也更多了。
今日何忘回去看何兴钺,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有家庭医生和护士匆匆地上楼去,人数还不少。聋哑女佣看见了何忘,连忙迎了过来。
“怎了回事?医生和护士怎么都来了?”何忘一边向她打手语,一边快步上楼去。
聋哑女佣用手语回答,神色着急:“先生突然晕了过去,心跳骤停,情况很危急。”
何忘心下一沉,飞快地冲上楼。
那间监狱一样的房间,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有条不紊地救人,可那心电图却没有什么起伏。
房间很大,现在却显得有些狭窄。
至少,何忘觉得自己进去会占用空间。
他站在门口,目光盯着里面,紧张的状态下,双拳不由自主地捏紧。
自他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母亲,父亲也是疯疯癫癫时好时坏的状态。父亲疯起来的时候,会失控打他,严重的时候,他被打得浑身是血,瘫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但父亲清醒的时候也会把他抱在腿上,跟他讲童话故事,教他读书写字。
他见过疯起来六亲不认的父亲,也见过好起来温润如玉的父亲,却从没见过躺在床上濒临死亡的父亲。
“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吗?”何忘问聋哑女佣。
聋哑女佣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
何忘又问:“爷爷知道吗?”
聋哑女佣又点了点头。
“爷爷要过来吗?”
聋哑女佣摇了摇头,手语回答:“老爷说等先生醒过来知会他一声便是。”
上一次父亲只是发病,爷爷就着急的跟什么一样,今天父亲都要死了,爷爷却无动于衷了?
何忘想了想,又问:“爷爷之前经常来看父亲吗?”
聋哑女佣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又想了想,用手比划着:“老爷以前每次来都会跟先生吵起来,后来就不来了,上次左小姐来的时候,是老爷这半年来第一次踏进这里。”
何忘拧着眉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有再说什么。
这种事情似乎真的不少,医生和护士配合地无比娴熟,让何兴钺再一次捡回来了一条命。
医生和护士出来,看见何忘有些意外,何忘跟他们淡淡地颔首,错身让他们离开。聋哑女佣去送医生护士们,何忘进了屋。
“爸——”
何兴钺已经醒了,从死亡边缘走了一遭,整个人都无力得很,看见何忘,他连转个头都累,张了张嘴也没说出来什么话,似乎说话也是很累的事情,只是眼角有泪流下来。
何忘伸出手替他抹去泪痕:“您的身体为什么会这么虚弱?”
“阿……忘……”何兴钺艰难地喊出何忘的名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