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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干净了，白至透明，而他却是见不得光的黑。
她有幸福的家，生活在阳光和关怀之下。
她说出“妈，我爱你”的那一刻，穆尧仿佛置身于镜子面前，让他看清自己卑微和低劣。
不自量力。
明明，他这种人应该藏进阴暗潮湿又腥臭不堪的地洞才对。
那里才是他该待的地方。
他卑微的想，他只会脏了她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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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姗也喜欢在指甲上涂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那时候她的钱被穆晋源抢走拿去打麻将打牌。
只有藏在背心里的可怜几张险险幸存。
尽管化妆品廉价低劣，她每次出门前必要精心打扮一番，回来后，在穆晋源面前，她又是妥协于婚姻而麻木憔悴的女人。
那时候穆尧蹲在墙角，看姜姗对着镜子往脸上倒粉。
她涂了很厚一层，依旧盖不住脸上被穆晋源打出来的青紫斑驳。
她崩溃地大叫，粉底液被她愤怒的摔在地上，居然没裂开，滚落在穆尧脚边。
六岁的穆尧还很瘦，手指细细小小一个根，皱巴巴的，瘦骨嶙峋，布满粗茧和伤痕。
他伸手想帮她捡，仅是被穆晋源打出来的下意识行为。
“别碰！”姜姗爆呵。
穆尧抬头，他还没看清姜姗是怎么冲过来的，脸已经被打偏了过去。
“都怪你！都怪你！”
“要不是怀了你！我怎么可能嫁给穆晋源这个畜生！”
脸上是火辣辣的疼，穆尧神经如被刀割。
不经意看见姜姗涂的惨白的脸，她狰狞的表情。
比女鬼还恐怖。
他心里在说：可笑，这个丑陋的老女人居然是他妈。
他无比排斥。
姜姗捏着他耳朵咒骂，那时候穆尧很瘦，皮包骨的瘦，姜姗嫌打得手疼，便用衣架子疯狂抽打他瘦弱的背。
“对不起……”
他护着头，痛苦的蜷缩在角落，卑微如尘埃，脆弱的像纸片。
承受不住，他难堪的向施暴者屈服。
他骂自己真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