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可比谷积山大得多,义军一旦去了那里,官军一时半会儿肯定抽不开身,那样的话就能给我至少带来两三个月的喘息时间!”
“李占春!”
“职部在”
“此地距离介休县还有多远?”
“最多三十里”
“我等离开吴城几日了?”
“五日”
“依你来看,吴城战役的消息有没有传到汾州诸县?”
“很难说,由于吴城卡在驿道上,当时薛仁贵等已经抵达城东,我等又卡住了向西的通道,拿下吴城时,应该没有一人能够从城东逃脱并及时报讯”
“如果从西面逃离,然后绕道交口堡往北经太原府再南下,那就需要花费更多时间”
......
介休县。
这日下午,县城北面突然出现了一队骑兵,约莫三百左右,明军穿戴,中间一杆大旗“汾州练总”。
此时的介休县虽然卡在雀鼠谷要道北出口,但毕竟南有颇希牧的灵石县,北有汾州的许鼎臣,自然没有驻军,但该县毕竟是范永斗的老巢,城里极为富庶,商户众多,自然有钱自发筹备一支团练。
不过,此时三十六家流贼正在大举东进,没有正规军守御的介休县自然也是惶惶不可终日,眼下突然到了一支骑兵,虽然也是打着“团练”的旗号,不过他们可是“州练总”,还是三百骑兵,于是,县令、县练总都上了城墙。
(此时的汾州,下辖孝义、介休、平遥三县)
此时的龙十三已经十九岁了,身上的肌肉又多了几分,上唇也有了一抹短须,加上他身材高大,在穿上一身山文甲后,倒也称得上威风凛凛四个字。
“来者何人?”
问话的是县令,又是一个年界五十的老举人——虽然一旦考中举人就有了当官的资本,也自动进入士绅行列,但想要尽快捞到一个实缺,那还是需要人脉、钱财、机遇的。
一旦捞到像介休县县令这样的大县、富县县令一职,若还是在承平时期,三年就可以将因为在进城吏部等待“填缺”这段时间的耗费全部填上,还能赚一笔不菲的安家银子。
五年后,他就算失去了这一职位,回到家乡后,也能够拿出一笔钱财广置田宅,再纳几房小妾的,在明清两代,这一幕很常见,也几乎没变过。
于是,当这几日忧心忡忡的县令见到汾州练总竟然派出三百骑兵前来支援时,自然开心得很,不过那介休县练总却是范永斗的族弟,他叫范永和,介休县武学出身,比起那县令,显然还是有些经验的。
“孙传庭的汾州练总不是在吴城吗?怎地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吴城已经被流贼突破了?”
便大声问道:“孙练总不是在吴城吗?怎地到了这里?”
龙十三暗忖:“若是说吴城没有丢失,受到巡抚调遣来支援这里,人家显然不会相信,此时的明军,几乎都是‘人人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除非你主动提出增援要求,否则人家是不会搭理的”
便说道:“非也,吴城......前几日不幸被贼攻破,我部见机快,先一步撤退了,只损失了一些步军,抵达汾州后,许军门便安排我等前来支援介休”
范永和又问道:“请问阁下是那位?”
龙十三答道:“我是副练总徐彦琦!”
龙十三眼下身体已经复原,还精进到了武力值88、统御值85的吓人地步,这一些都会在身体上反映出来,当他说话时绝对是“声如洪钟”,他记得他徐彦琦就是这么说话的。
那范永和却是一愣,虽然眼下双方隔得较远,但龙十三的身形他还是看得出来的,那徐彦琦是灵石县人,他自然见过,虽然不太熟悉,但其身形还是记得的。
与眼下这人相比,身高、声音倒是颇为相似,只是这身形?
龙十三见他犹豫起来,便心道不好,“这厮以前显然是见过徐彦琦的,那厮是个粗壮汉子,而我却是玉树临风、修长挺拔,早知如此就应该多穿一件铠甲,难道,老子的这一次诳城之计就要完蛋大吉?”
这时候,龙小石却站了出来。
“范永和!”
范永和一看,“这不是孙传庭的小舅子石小龙吗?他虽然是孙传庭小妾的
弟弟,不过他姐姐却是为孙传庭生下了唯一的儿子的,前年我去代州时拜见孙传庭时还见过此人,他十二岁就入了州学,可比我强多了”
“我三十岁才进入武学”
他并不知道这两年龙小石失踪了,还以为他还在代州呢,没想到竟然与孙传庭在一起!
这下他心中唯一的疑惑也没了。
“县尊,那少年是前稽勋司郎中孙传庭的妻弟”
“啊?”,吏部稽勋清吏司的名头在像他这样时常在家里等待“填缺”的举人实在是如雷贯耳了,虽然没有文选司、考功司那样有实权,但却极为清贵,还是吏部左右侍郎待选时在本部内部的第一人选,这也算是朝廷的平衡之道。
对于那位赋闲在家却主动担任起“州练总”的前吏部稽勋清吏司郎中孙传庭,这位县令可是仰慕已久了。
“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