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可卿这副样子,宝珠与瑞珠的心更加忐忑,半垂着螓首,捏着袖角儿,站在一旁,一声也不敢出声。
须臾秦可卿才微微展眉,对宝珠说道:“你们在府里放出风去,就说我的东西丢了,谁要是捡到了,赶紧给我送过来,我不会计较她藏匿之罪,还会重赏。”
说着秦可卿把手帕往宝珠手上一递,说道:“赶紧把它洗干净了。”
其实秦可卿这样做很是显示了她的聪慧之处,在她想来这行窃之人既然既偷她的东西又提醒她,那么只有一种解释,这人是府里之人,对她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为了银子。
而对于她来讲,银子比她的玉佩,简直是轻如鸿毛,她这样既赦免了那人的偷窃之罪,又奖赏给那人银子,而且很明显那人对她有维护之意,因此在秦可卿想来,她这样做,那人极有可能把玉佩给送过来。
宝珠与瑞珠虽然不识字,但都是很聪明的,虽然不清楚帕子上写的是什么,但却清楚秦可卿这样做一定是有的放之,于是齐齐屈膝应了声是。
……
而在此时沈季阳也来到了北镇抚司缉察所的门前,这个缉察所具体来讲应当叫缉察卫,因为北镇抚司在江北区域设置了很多的缉察卫,这个设置在顺天府的缉察所得天之利就成了缉察卫。
为隐蔽故,缉察卫在南城大牢北面,不见阳光,院落都是用不规则的褐石垒成,古代又讲究官不修衙,缉察所房屋灰青色的小瓦屋顶可以看到明显的塌凹,阴森、破败,很是给沈季阳一种森森的感觉。
到了缉察所的大门前,沈季阳赶紧拿出了锦衣卫的腰牌,腰牌硬木而制,半个手掌大小,长方形,正面云纹中间刻着锦字第二二三号,反面刻着“朝庭官员带此牌。无牌者依法治罪,借者及借与者罪同。”一行字。
而守门的兵校并不识字,看到牌子,又大量了一下沈季阳,然后一挥手……
缉察卫里石屋石路,路上几乎无人,清冷肃杀,按照脑中残留的记忆,沈季阳来到了刘伯达的官房门前……
刘伯达是沈季阳的直接上司,和沈家的关系极为密切,他是原来沈季阳大哥沈伯阳妻子孙氏的亲表弟,又和沈季阳二哥沈仲阳一起在山西大营当过兵。沈季阳能进入锦衣卫也是靠他穿针引线,因为刘伯达的姑舅表哥是王子腾的管家。
从这一点上来说,刘伯达又是沈季阳的领路人。
也因为这些关系,刘伯达对沈季阳有些随意,见礼后,刘伯达黑红的长刀脸微微一笑,因长期握刀而变的指节粗大的手掌往他右下方的平椅上一指,随意说道:“老三,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沈季阳在前世经受过社会的毒打,已经变的圆滑,又知道刘伯达和沈家的关系,因此也亲切而又带着些随意的一抱拳,说着:“如此多谢刘大哥了。”
说话之间沈季阳坐在了平椅上,然后轻轻咳嗦了一声,继续说道:“刘大哥,不瞒你说,小弟来此是有一个不请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