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还有一个笑脸符号。
现在他拔腿就跑也不是、继续停留在原地也不是。
正在犹豫的时候,身上的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发出刺耳而急促的铃声。
只响了一秒,井上太郎就仓促地接起,“你到底是谁?!”
“……欸?”电话那头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得到怒气冲冲的态度,对方的声音立刻小心翼翼起来,“不好意思,我是小井上的老师,请问井上同学到家了吗?”
“我刚刚一转身、井上同学就消失了,只有一张便利贴说您接走了他,真是……可能您有些着急吧,不过下次,可以和老师交流一下吗?我们会很担心的。”
“抱歉,我也没有太指责的意思,只是找了太久了,突然发现原来有张便利贴不声不响地贴在那里,blabla……”
井上太郎愣住,只觉得浑身都开始发凉。
他的儿子被人接走了,并且现场留有便利贴。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前,井上太郎虽然因为‘家里被人悄无声息地入/侵了’而惊恐和毛骨悚然,但重点还是在逃命上,暂时没有屈服的打算。
但是现在,他僵硬地挂断电话,站在无比陌生的书房里,下意识一点点地把眼神挪到桌子上。
风从半开的窗口吹进来,把桌子上的那个刺眼便利贴吹起来,露出下面的一角。
那张便利贴的下面不是桌面,而是同样的白色。
僵硬地揭开上面那层便利贴之后,井上太郎看到了第二张便利贴:
【对了,我帮你把孩子接回来了,用了一点点的麻醉药物,所以放心,他没有大声哭泣:)
也没有看到我的脸。】
只看字面,对方挺好心的,又是放热水、又是泡咖啡,还附带接孩子的任务。
还贴心不让孩子看到自己的脸,没有提供附赠的‘灭口’优惠活动。
看着这张便利贴,井上太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前几天,他的一个研究员同事突然请了病假,说是有急发病。
但是当时,他就在现场,亲眼看见同事从桌子上撕下一张纸、才脸色迅速变化,惊恐地四处张望,又很快直接冲去请假的。
那个时候,井上太郎只以为同事是有急事、托辞病假,可现在回忆,他想起了同事撕下的那张纸,是白色的便利贴。
又想起了今晚发生的一切、以及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对方知道他的小习惯,比如一回家就泡澡、各种洗漱用品放在哪里,比如泡完澡就去书房、还需要咖啡和报纸。
能够摸清这些,说明对方一直在监视他,甚至可能在他睡着后、悄无声息地盯着他、估算他到底是在装睡还是真睡。
期间,如果对方想要对他动手,也非常简单。
他紧紧地盯着桌子上的便利贴,颤抖着继续掀开下一页。
【我没有闲到一直监视你,只观察了你两三天,如果同意加入我们的话,可以翻开下一页。】
下一页,就是潘多拉的墨盒。
井上太郎下意识抬头,惊恐地打量了一眼周围,书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他自己的急促呼吸声,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又低下头,反复深呼吸了好几次,脑海里闪出无数的片段,有最开始入职时候的画面,也有闲聊时、聊到某个突然失踪的同事是背叛了研究室,也有妻儿欢笑的画面。
犹豫许久,他最终掀开了下一张,然后勐地松了一口气。
【你儿子在门口睡觉,晚上有些凉,可以把他抱进来了。】
呼……还好、还好。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还好些什么,只有庆幸,然后干脆地掀开最后一页。
上面躺着一串数字,是电话号码。
最下角写着一行小字:【欢迎加入,我的同伴。】
……这个混蛋,绝对是个魔鬼。
井上太郎匆匆扫过那串数字,把它记在心里,然后手忙脚乱地翻出打火机、开始销毁便利贴,提前销毁自己背叛的证据之一。
清理完毕,他匆匆地走出家门,果然在门口发现了一个昏睡的孩子。
他抱起那个孩子,在外面扫视了一眼,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和东西。
进屋之后,他又开窗,观察了一眼下面。
下面有些正在两两牵手散步的人,估计都是情侣,还有一些聚堆的老人。
在他的屋子正下方,是一个长椅,有个戴着棒球帽的少年坐在那里。
井上太郎下意识看过去,审视的目光在扫到对方在做什么时、就消散掉。
那个少年正在低头喂猫、或者换个说法,是被恶霸猫缠上了。
那是只纯白色的显眼猫咪,井上太郎知道那只猫,据说小区的管理者们都对它头疼无比,不过幸好它也不挠人咬人,只是平时恶霸了一点,又对非小区住户的人格外警惕凶狠,所以暂时没有处理。
现在,那只猫正半蹲坐在那个棒球帽少年的膝盖上,两只前爪勾住少年的领口,口中不停地发出喵喵叫。
……这就是那只猫被称为‘恶霸猫’的原因之一了,每天都在挑幸运儿喂食自己,不过以往、这只猫不会和幸运儿那么亲密。
反正亲密、也只代表对方真的是小区里的住户,说不定是经常喂猫,所以才和猫的关系那么好。
井上太郎收回目光,继续严格地扫视其他人,试图发现情侣或者老人中、有没有异常人物。
严格扫视了一分多钟,打了第三次电话,才终于打通那串神秘号码,对面传来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