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与老头们待到皇帝赏赐完后便直接带着那人离去了,轿子上,众人都在各忙各的。
轿子很抖,坑坑洼洼的路颠的所有人都不好受,可那些针同样是丝毫不差的落入到每个穴位。秋月再次展现出那种出人的冷静,她的手一直搭在那人的脉上。
那人的脉象已经越来越差,秋月瞧着那些老头们低头奋力扎针的模样,第一次心中升起无助的感觉,她真的想将此人给拉回来,可这脉象已经拉不回来了。
秋月双眸湿润,将搭在脉上的手移开,那群老头自然也是瞧到了秋月的动作,先是一愣,随后又重新低头用针刺激着穴位。
有一瞬间,那人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润起来,老爷子们见到这个场景,终于只得接受这个事实,彻底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秋月一个人坐在一旁,心中却是无限的自责,自己终究没有将这个拉回来,续命之法也只得用一次,第二次肯定是不管用的。回医铺时秋月就推测到了这个结局,只不过自己真的不想接受罢了。
终究还是如此,秋月瞧着那人脸上的红润渐渐退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比苍白的脸色。
连回光返照都不能睁眼瞧瞧这个世界,秋月心中微微颤动,她难以想象这人身前到底有多痛苦,但应当与上一世的自己差不多吧?
秋月喊停了轿子,她想要一个人走走。
老爷子们看着秋月下轿子,都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们见证过很多人的死亡,能够理解秋月。而他们只是……只是有些习以为常了这种无助的感觉。
雪草与韵儿瞧见秋月如此哀伤的模样,大致上已经猜到轿子中发生的事情,两人都未拦住秋月,只是都默默的跟在秋月的身后护住她的周全。
秋月走的极慢,仿佛一个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人般。
秋月身旁走过一个个陌生人,或年迈、或苍老、或清新、或稚嫩的脸,耳边传来商贩那穿透力的吆喝声、儿童吵闹的欢笑声、家人间的闲聊声,不知何时,秋月已经成为了此处的人。
秋月离开街道,走到一条清澈的河边,瞧见一条条鲤鱼在水中游来游去,好不快活。秋月长叹一口气,她明白她无力于反抗皇帝的权威,做不到也是不想做。
秋月的无助感不是自责于自身的医术,而是无力这个时代所带来的桎梏,这个世界终究不如自己认识的世界那般完整吧?秋月第一次体会到世界给她带来的深深的无力感。
或许自己真的应该趁着自己的生命还在之时到处走走,哪怕换过了一个世界,若是等过自己将死之时方后悔,终究也是迟了。
秋月不知何时走到了处凉亭,她落座于凉亭上,瞧见身边的小孩子吵吵闹闹的玩笑着,自己也曾经期盼于这种童年呢!
秋月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却瞧见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跟着自己,秋月无奈的笑了,也没有招呼两人,秋月的确想要静静心。
那人的死给了秋月太大的冲击,也让秋月回忆起自己上一世的场景来,是如此的悲凉、凄惨,同时自己也是对世界的美好如此的渴望。
此刻的秋月想离开秋月到处走走了,终究是要瞧瞧这世界的美好方才活的有些意义不是吗?秋月说服了自己,几日后便到其他地方走走,带上雪草与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