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想到这些,沈丘对贾瑀加倍重视,才会想搞清楚,他写书卖报的用意。
五年不曾踏出道观一步,出来做的第一件事,必定图谋不小。
“或许没父亲想的那么复杂,少年行事荒诞,不足为奇,参不透,直接问他就是了。”沈斌办事利索,但性躁,易冲动,如若不然,昔日状元郎,在大儒沈丘的保驾护航之下,此时应是六部重臣才是。
“时机未到,再等等看。”
沈斌追问什么时候才是正确的时机,沈丘不答,把他急坏了,“那总不能一直关着沈弈,不让他出门吧。”
贾瑀派人来投拜名帖,沈斌让管家谎称沈弈害了病,沈弈得知,来找沈斌理论:“我与贾兄弟萍水相逢,虽互有私心,但字如其人,贾兄弟待我以诚,我却避而不见,是何道理。”
沈弈振振有辞:“父亲不便与荣国府来往,直说就是,我相信贾兄弟不会见怪,谎称有病,岂不是惹人耻笑。”
沈斌占不住理,只能以父纲强压下沈弈,看了沈弈望向自己那失望的眼神,他也很郁闷:不要怪为父,我头上也有个爹。
“哲弘自从得了举人,越来越不像话,让他待在家里反省反省也好。”沈丘看向沈斌,瞧你教出的好儿子。
沈斌更郁闷了:我倒想教,您老别在旁护着不让打啊,现在怪我了,得嘞,现在变成我左右不是人,这个家是待不下去,我到衙门住去,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荣国府,贾瑀在内书房练起字来。
沈弈这一条路走不通,暂时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心情开始烦躁起来,通过练字让自己静下心来。
欲速则不达,越急反而越容易出错。
慢慢来,明年四月府试,六月院试,后年参加乡试,一切顺利的话,也得等到大后年的春天才能参加会试。
他还有两年半的时间,将报纸办好,时间充足,不必急。
有时候,你不去在意,机会悄然而至。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当贾瑀沉浸于书海当中,时间过得飞快,过了年关,贾瑀长了一岁。
年初一,贾瑀到清虚观拜访张道士,却得知张道士离了京,给他留了一封信:
自古以来,胸怀天下者,无一不是孤家寡人,伴君如伴虎,需谨记。
……
忠顺王重情义,可不可靠,你自行判断。
……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
瑀儿勿念。
贾瑀怅然若失地望向北方,张爷爷讲过,他不是神京人,幼时家乡正值战乱,是曾祖救了他,将其带到神京城。
跪地朝北,磕了三个响头。
“张爷爷,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