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又没说赵文彬必死无疑,你何必如此紧张?”
我强忍住想要抢钱的冲动,仔细琢磨着师父话里的意思。
他曾经答应过小媳妇儿阴魂三个条件,不过目前为止,也仅是查明了她身死的真相而已。
剩下的两项,一个是要撕开八角锤外、包裹的符箓纸,另一个是我带着法器,在她棺木前陪守一宿。
不知道钱礼想要通融哪一条?
通融过后,他又会得到啥好处?
“刘前辈,你在文彬身上留下记路标志,明日若不肯跟去,他必死无疑。”
“可如果真和他媳妇儿朝了面儿,那同样是必死啊!”
“情缘已解、仇怨已结,以那阴魂的心性,会白白放过赵文彬?”钱礼说道。
这时我才知道,师父背着我,多做了不少事儿。
他在赵文彬身上留下什么记路标志,逼着他明儿个必须跟我上山。
难怪这些天没看到赵文彬过来,师父并不着急,原来他早有安排啊!
我了解师父的性子,他要是定下了心意,就算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可钱礼却不甘心,舌底生花,口才不是一般的好,叨逼叨的又劝了十来分钟。
可惜师父死犟死犟的,就是不肯答应什么通融。
场面一度有些僵、气氛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就连我这个局外人都能感觉到,在师父和钱礼之间,不知不觉多出份压抑。
在我绿油油的目光注视下,钱礼把那两沓钱收了起来,朝着师父拱了拱手。
“既然刘前辈如此执意,那我就不再多说。今日晚辈登门,还有一事相求。既是同门,切磋实属正常,不知……能否请教一二?”
钱礼说话仍然客气,不过语气咄咄逼人,一双溜圆的大眼珠子,灼灼的盯着师父。
我一看,这是要坏菜啊!
莫不是一言不合,钱礼就要大打出手?
今儿个我又“心想事成”了。
只见师父慢悠悠挽起白边儿的长褂袖子,简单吐出四个字来:“有何不可?”
随后师父又嘱咐我:“得水儿,你往旁边靠一靠,让出些空地儿来!”
本来我都打算出门,找块板砖了。
春风吹、战鼓擂,真要开磕谁怕谁?
师父手劲儿够大,又有我能抽冷子拍黑砖,我俩合伙儿,咋都能把钱礼揍成傻狍子。
可听师父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自个儿挺自信,非要让我站旁边卖呆儿(旁观)。
既然这样,我就先别多此一举了,等会儿看情况再说。
钱礼上前两步,距离师父不过一米距离,两手合十,看样子是想跟师父行礼。
却没想到,他刚做出这个手势,旋即一摆一劈。
两手掌合并的手刀,向着师父大脖子,就劈砍了下去。
卧槽——
这一下,势大力沉,明显就是个练家子啊!
师父要是挨了这一下,不得立马生活不能自理?
我瞬间就毛了。
斜眼一瞥,瞅到黑色雕像前的香炉,我顺手就抓了过去。
妈了巴子的——
在俺们家地盘撒野?
这一香炉砸下去,老子要让你日照香炉生紫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