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云的质问,冯县令狠狠吞了口唾沫。
他知道,这就是叶家的反击了。
叶家……
进攻的目标,竟然是自己吗?
瞬间,冯县令就想明白了。
赵王世子看上的,是叶家的田产,这是整个齐县的根。
而叶家看上的,是自己屁股底下的县令位置,这是整个齐县的天。
自己这县令的位置,原本坐得是稳稳当当,根本没有破绽给叶家进攻。
但先前的两件事情,却实打实成了叶家手中两把利剑,剑锋全都朝向了自己!
而今,这才只是第一剑而已!
冯县令定了定神,点头道:“你问的有理!”
说着,他狠狠一拍惊堂木,厉喝道:
“主簿!怎么回事?”
“叶家在县衙之中的留根呢?”
“这是你的失职!”
“立刻向叶家道歉,明日,辞官回家吧!”
主簿身子颤了颤,脸上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对……对不起……我道歉,都是我的失职……”
“那些根契,定然还是在的,只是……一时没找到,误以为只有这三张……”
“还……还请叶家商会,王管事,石管事,原谅在下的失误。”
“在下明日就递交辞呈……”
叶云眯了眯眼,冷哼道:
“冯县令,你这是在推卸责任喽?”
“我叶家这么多根契,区区一个主簿,没有你冯县令的授意,他就敢找不到吗?”
“大家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叶云霍然回身,冷冽的目光扫向县衙大门前的众人。
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后来赶来闹事的农户。
但局势骤变,农户们已经认清了形式。
自己是叶家佃农这事儿,根本无法扭转。
当年签下的地契既然都在,那自己等人今后余生,都要仰仗叶家鼻息过活……
“对对对!石管事说得对!太对了!”
“就是!区区一个八品主簿,他哪儿有这么大胆子?”
“这么大一箱根契,你是眼睛上长了两个窟窿,才能找不到、看不见吗?”
“况且,你和冯县令先前不是言之凿凿,所有同类文书,都是放在一起,不可能找不到吗?”
“你们分明就是故意陷害我叶家的!狼子野心!”
一群叶家佃农们很有眼色,立刻跳着脚怒骂起来,群情激奋之中,巨大的声浪险些直接将县衙房顶掀飞了。
冯县令和主簿满脸苍白,嘴唇颤抖,眼中有浓浓的绝望之色。
万万没想到,煽动来当枪使的农户们,最终竟然成了叶家的筹码……
“大……大胆刁民!!!”
气急败坏下,冯县令狠狠一拍手中惊堂木,厉喝道:
“你们是在质疑本官的清正廉洁吗?”
“你们有功名在身吗?”
“你们是御史台监察吗?”
“你们是本官的上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