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觉要去按号码，杰丝啪的一声扣下话筒，用力挠了挠金发，好看的眉毛皱成疙瘩：“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他壁咚我，拿枪顶我，凶狠对我，动不动翻脸，我为什么要考虑他的感受？”
“啊”
杰丝怪叫一声，双拳咚的一下捶在办公桌上：“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因为用的力气太大，红木办公桌桌面一下就捶裂了！
“呃，我明白了，他给了我好处，让我力量一下变大。”杰丝瞬间找到借口和理由：“他人其实很不错……”
有敲门声响起，穿着女士套裙的秘书进来，看眼桌子，问道：“总裁？”
杰丝吩咐：“下午换张新桌子。”
“是！”秘书还有别的事：“霍尔来了。”
杰丝点头：“让他过来。”
一个长相非常普通的中年大叔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头，你说的那个DP公司的克莱文，经过这几天仔细打探，我问到不少情况。”
杰丝很自然的说道：“你整理一份书面材料给我。”
中年大叔满脸为难，不好意思说道：“头，我写不出来。”
杰丝拿来纸笔：“你说我写。”
中年大叔仔细描述起来。
他说完，杰丝也写完，大致检查一遍，又挑重点多问几句，最后问道：“瓦茨街区那边呢？”
中年大叔说道：“那边完全是黑人的天下，原老大多米尼克-托雷托死后，那边又有了新的老大，继续以贩毒为主，那边的人普遍信仰巫毒教，但没听说怪异的人和事件。”
这些都是罗南要的消息，杰丝不敢大意：“继续盯着圣费尔南多谷和瓦茨街区，注意安全。”
记得罗南说过，克莱文可能是吸血鬼。
杰丝再检查过一遍记录的内容，拨通了罗南的号码，不自觉学着罗南的口吻：“是我。噢，这个是我办公室的电话，我刚成立了一个公司。对，有事！有事！我的人收集到一部分关于克莱文的消息，什么时候给你？中午老地方见？好的。”
离开奎因公司，杰丝回到旧中国城，趁着距离中午有段时间，进入地下室，给吉赛尔带了些餐饮，顺便以非同一般的说服力，给吉赛尔洗脑。
这是个水磨工夫，杰丝考虑到摩萨德可能的报复，很有耐心。
中午之前，来到二楼，二楼的临街的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杰丝将亲手书写的资料交给罗南：“这是克莱文的。瓦次街区那边，没打听到太多有用信息，那边换了个新老大，仍然在贩毒，街区居民主要信仰巫毒教，怪异之处暂时没有发现。”
罗南微微点头：“让你的人继续盯着，注意别暴露。”
这次前来洛杉矶，还有两方面没有找到真正的线索，一是巫毒教，二是天命织布机。
后者似乎不能时时追踪，毕竟很长时间没有杀手出现了。
至于阿卡沙家族的宝藏，或许能从克莱文身上打开缺口。
罗南详细看杰丝收集的资料，克莱文是圣费尔南多谷最早的从业者之一，不止是导演制片人，还是老板和投资人，原本手底下有多家公司，进入新世纪后整合成了现在的DP公司。
这是圣费尔南多谷的顶级公司之一。
克莱文大部分时间都在努力经营公司，据说身家相当丰厚，住在圣费尔南多东部卢肯基山下一座占地面积巨大的豪华庄园里面。
与《花花公子》那位相似，出入庄园的全是俊男美女。
克莱文如果是吸血鬼，这一切都很好解释。
就罗南遇到的吸血鬼而言，这些怪物的平均相貌绝对在普通人以上。
庄园就有可能是怪物们的老巢。
罗南继续看，克莱文与政府方面有牵扯，出资赞助过多位洛杉矶地区的政要人物竞选。
政商勾结，属于正常情况。
克莱文就像很多成功商人一样。
比如他和DP公司的演职人员们热心慈善，资助了几家儿童福利院，每隔一段时间还会与本地政要们一起去福利院慰问。
杰丝这边打探到的消息，他们去的最频繁的，是一家教会福利院，名字叫圣尼古拉斯福利院！
罗南感觉很奇怪，他怀疑的吸血鬼，去教会福利院做慈善？
难道搞错了？
不对，这个奇怪不止因为这些。
罗南略一思考，再看一遍，马上醒悟，圣尼古拉斯福利院的名字听人说起过！
就是最近这段时间。
稍微回忆，罗南想了起来，莫迪教授介绍的那个客户，来自圣莫妮卡大学的清洁工玛丽，想委托他的时候说过，她的外甥女在圣尼古拉斯福利院非正常死亡！
当然，这是玛丽自己说的，官方出具的尸检报告是死于心肌梗塞！
罗南返回头看，克莱文经常陪同本地政要一起去圣尼古拉斯福利院慰问，而官方出具的尸检报告……
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
教会，本地政要，可能的吸血鬼。
罗南看完资料，放在手里搓成纸屑，以防不小心遗失，被人认出杰丝笔迹。
杰丝小心翼翼问道：“有用？”
罗南随口回了一句：“做的不错！”
杰丝心花怒放：“能帮到你就好，能帮到你就好……”
罗南做事比较讲究：“报个价。”
“不用了……”杰丝下意识不要钱，说完又后悔，但说出口的话不敢改，赶紧换一种方式：“我从你投资回报中扣？”
罗南点头：“可以。”他想起电话中杰丝说的，问道：“你开公司了？”
杰丝简单说道：“一家电影制作公司，我准备弄个电影项目。”
罗南诧异：“你懂得拍电影？”
杰丝摇头：“我不懂，主要是为了晋升。这需要一场大型欺诈，受到关注越多，成功晋升几率越高，晋升后提升也越大。好莱坞是娱乐焦点，普通人茶余饭后，关注娱乐新闻比政治和社会时政新闻更多，我准备搞一场大的……”
见到罗南感兴趣，她继续说：“我想说服李奥纳多出演，以他的号召力，进行项目融资。”
罗南记起这位打过交道的好莱坞巨星：“有把握？”
杰丝偷偷看了一眼，试探说道：“在科西嘉岛上，我的人给他拍了不少东西，上次我就用其中一个视频，让他打探的哈维-温斯坦行程。”
她看罗南没有责怪的意思，又说道：“我准备与他谈谈，有拍的那些东西，加上我的能力，说动他的可能性极大。”
“可以。”罗南没再多说：“我走了。”
杰丝看着罗南跳出窗户，闪转腾挪间，消失在街头巷尾。
罗南辗转来到安全屋，恢复马修的伪装，回到侦探所，找出玛丽的联系方式，拨通了她的电话。
这件事，需要再与玛丽谈谈，以了解更多细节。
没过多久，玛丽带人赶了过来，还带来另外一个中年女人。
玛丽头发凌乱，眼窝发黑，面容枯干，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刚一坐下，就从包里掏出钱来：“马修侦探，我又凑了些钱。我卖了车，卖了结婚戒指，这是5000美元，求你帮帮忙。”
罗南暂时没有接，反而看向另一个中年女人。
玛丽这才醒悟，介绍道：“这是克莉丝汀，以前在圣莫妮卡中学当老师，我们在网上认识，她有学生失踪了。”
类似的遭遇让她们走到了一起。
克莉丝汀掏出个档案袋，交给罗南：“马修侦探，请帮帮我们！”
罗南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些复印材料，其中有照片，照片上是个十岁出头的男孩，前几张男孩笑容灿烂，后面几张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克莉丝汀说道：“他叫吉米，原先是我的一个学生，后来家庭出现变故，亲人全部死于一场事故，唯一的叔叔将他送到了圣尼古拉斯福利院，我去看过他几次，但半年前突然得到消息，吉米死了。”
罗南一直在看尸体照片。
克莉丝汀指了指照片：“这些是我花费重金，从验尸官助理那里买过来的，他们的尸检报告上说，吉米是被发疯的狗咬死的，这太荒谬了！”
照片上，吉米脖颈动脉位置，有清晰的咬痕，很像是犬齿留下的。
但罗南在罗马尼亚见过类似的伤，这根本不是动物咬出的伤，而是吸血鬼吸血时咬出的伤！
克莉丝汀又说道：“我不相信他们的说辞，想要为吉米寻求公道，他们……他们却诬蔑我，说我勾引吉米做那种事，甚至制造伪证，我不但工作丢了，一度被舆论指责的想要自杀，只是没有死成。”
她手腕上，有刀伤伤痕。
罗南轻声问道：“你没有寻求媒体或者其他力量帮助？”
“没用的。”克莉丝汀苦笑：“我是他们眼中勾引儿童的烂人，没人相信我。”
如果照片是真的，克莉丝汀没有说谎，圣尼古拉斯福利院与吸血鬼之间必有关联，罗南想到了经常陪同政要前去福利院的克莱文，甚至可以确定这人吸血鬼的身份。
克莉丝汀从包里掏出一摞美元，放在罗南的办公桌上：“侦探，帮帮我们？”
罗南看了眼钱：“为什么是我？”
克莉丝汀声音嘶哑：“没人相信我，没人愿意帮助我。”
形容枯槁的玛丽接了一句：“莫迪教授说过，马修侦探你是个好人。”
这突然而至的好人卡，还是死人发的好人卡，让罗南措手不及：我真的是个好人？
玛丽说道：“求你了！我们只要一个真相！”
钱，罗南没有碰，以他的风格，收了钱肯定要办事。
但他不一定会查清楚，因为查清需要证据证明。
真要是吸血鬼干的，罗南不会等到收集证据，然后再走正常媒体曝光或者司法程序。
太麻烦，太繁琐，完全不可控。
罗南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我会去查，钱我就不收了，你们比较困难，拿回去吧。”
不是他有同情心，而是两个人加起来总共就8000美元。
钉子怪客随便洗劫帮贩子，得到的钱都是十倍二十倍。
克莉丝汀问道：“需要签署委托书？”
罗南摇头：“不必，我会去查。”
遇到一个愿意相信她们，愿意接这个案子的人不容易，玛丽和克莉丝汀收回钱，在罗南的提问下，说了一些更加具体的情况。
但有用的信息很少，那家圣尼古拉斯福利院不怎么对外开放，一般人根本就不了解。
在美国这样一个普遍信教的国度，教会的势力非常强大，远不是普通人能对抗的。
送走两个女人，罗南继续查看两个非正常死亡孤儿的资料，思考着如何着手。
按照正常侦探的思维，肯定是调查相关人员，寻找证据。
如果真与吸血鬼有关，死掉的孤儿绝不止这两个！
人血是吸血鬼的食物！
但罗南不是个正常侦探，更没有耐心去搜集证据。
所以，思考一番之后，着手处还是放在克莱文身上。
抓住这个吸血鬼，相关的事情岂不一目了然？
他又不是警察，不是检察官，要证据做什么？
唯一顾虑的，克莱文在洛杉矶这群吸血鬼中，明显地位不低，实力如何？
抓不到吸血鬼，沦为吸血鬼的食物，那就搞笑了。
传闻中大蒜、银器和圣水之类的，非常克制吸血鬼。
罗南觉得，有必要搞点真正克制吸血鬼的武器，虽然107榴弹和火箭筒效果都很好，但这些使用起来，马甲号就彻底废了。
甚至很容易让人联系到罗南本尊。
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吸血鬼猎人，从网上查了查，吸血鬼猎人没查到，倒是看到不少哈鬼族出没。
好好的人不当，去当怪物？
罗南仔细思考一阵，想起在墨西卡利酒吧一起驱魔的托马斯神父。
这是教会的人，但明显是教会底层的喽啰，都混到去卖教会旅游纪念品了。
上次过去，看到过他那里出售圣水。
罗南决定伪装成游客，去买些圣水，同时问问托马斯神父，知不知道克制吸血鬼的办法。
毕竟，有可能面对的是一群吸血鬼。
上次去内华达路上，那两个低级吸血鬼的记忆信息显示，洛杉矶的这群吸血鬼中，有个叫夜行者的队伍，专门负责战斗。
对付宿敌狼人，清除威胁到他们的敌人！
罗南仔细回忆，夜行者的头目是个面色苍白、身材纤细高挑、眼眸碧蓝如冰的女吸血鬼。
万一遇上，他绝对能认出来。
离开侦探社，辗转到安全屋，更换成墨菲马甲，罗南开车前往威尔榭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