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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燕山派历代先贤各有志向,有人一辈子隐于山林,有人一辈子野于江湖,也有人一辈子在庙堂上叱咤风云,不一样的选择,不一样的人生,虽然艰难,终要抉择。

韩济自然舍不得侍奉师父膝下的时光,但铲除宋庭卫的执念在他心中又是何等牢固,游移不定之间实难取舍。韩济心下苦笑:“枉我自忖是天下第一洒脱人。”

“孩子,你心中执念非为师三言两语所能化解,解铃还需系铃人,为师只想告诉你,红尘路三千,要时刻记得自己走的是哪一路。去吧。”

青云子冲着韩济摆了摆手,韩济双手接过,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师父教诲徒儿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明日就下山去吧,不必再来辞行了。”

韩济几欲落泪,但还是强忍住了,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是,师父!”

出了燕山,韩济便要开始新的人生,既然决定了,就绝不后悔,这也是韩济的人生信条。

有关韩济的消息,向来是燕山派里传的最快的。上到长老,下到师弟,燕山派上上下下无人不知韩济明日便要出师下山去了。几位长老无不是看着韩济长大的,心中感情非比一般,自家孩子既然要入世红尘,少不了给一些压箱底的法宝护身。众师弟虽说在江湖上阅历尚浅,但大多数都是大燕贵胄之后,这红尘里的宝贝也当真不少。韩济一一谢过,心下无限宽慰,和师弟们闹闹哄哄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韩济坐在房里发呆,手里的酒壶已经空了,但他却毫无醉意,终于要和这间他住了二十几年的房子告别了,韩济自己也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是兴奋多一点,还是不舍多一点?谁也不知道。

“咚咚”,敲门声起:“韩大哥,你睡了吗?”

韩济自然听出是琳儿的声音:“还没,进来吧。”

韩济将琳儿让进屋:“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找我有事?”

琳儿脸色微红:“韩大哥,我……”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琳儿轻轻抬起头,美眸之内光华流转,一副春风带雨的神情看的韩济心头一动,一声“韩大哥”随着一阵少女的奇香更是让韩济酥到骨子里。

韩济忽然觉得自己呼吸重了起来,他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但却不受控制的无法思考这些问题。

“韩大哥,我不要离开你,你到哪里我便要到哪里,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人。”琳儿说着一头栽到韩济怀里,韩济只是怔怔的念着:“我的人,我的人……”竟如魔障一般,不知不觉,两片柔润而火热的唇悄然而热烈的印上了韩济的脸颊,继而缓缓踏上征服韩济的旅途,韩济也缓缓的予以回应,如胶似漆一般,让人心旌摇荡。

这时候,一个人影站在韩济房外,手里拿着的包袱轻轻滑落在地,宋宁用手捂住嘴以克制自己已经崩溃的情绪。她想喊,想叫,想冲进去拉开这对任谁看上去都是如此般配的璧人。

但她没有这么做。韩济的风流她是有耳闻的,眼前这些事对于韩济这样的江湖儿郎来说都算不得什么,同在哪家不知名的小馆里喝了一斤酒吃了半斤肉没什么差别。而宋宁是没有什么立场打扰韩济和琳儿的你情我愿的,所以她只能站在门外任由眼泪流过她捂着嘴的手。

琳儿在释放热情的时候当然知道宋宁就在门外,如果宋宁不会出现在门外,她也犯不着如此急切的到韩济这里投怀送抱,尽管她早认为自己和韩济的好事不过是或早或晚。一个女人想属于一个男人的时候,什么时间、场合通通都不重要,而一个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往往要比这复杂的多。

屋内春光明媚,韩济已抱起琳儿转入屏风之后。宋宁默默走上前去,关上了韩济的房门,她在心里不住的安慰自己,一会想:“也许他们早在一起了,只不过我才发现而已”,一会儿又想:“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啊”。可是所有用来安慰自己的话语,最后都会被宋宁内心无法压抑的妒火焚烧的一干二净。宋宁不想再自取其辱,在门外重重的叹了口气,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二天一早,韩济醒的很早,看看窝在自己怀里粉雕玉砌般的琳儿,再看看床单上星星点点的梅花红,他当然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韩济是不会对这样的事情心怀愧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还有些解脱后的自在。只是对于昨夜香艳的故事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韩济轻轻舒展了一下手臂,本不想吵醒琳儿,美人酣睡并不是寻常可见的美景。然而琳儿却像一只睡眼惺忪的小猫,随着韩济手臂轻展缓缓醒来:“韩大哥……”

“你醒了……我们昨天……”

“都是我不好……”琳儿脸色绯红,几欲落泪,仿佛吃亏的不是她而是韩济。

韩济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笑着。

“韩大哥,我知道我只是个下人,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说着又往韩济怀里凑了凑,一片温软再次让韩济有股热血冲头之感,但是此刻的韩济已能稳住心神,缓缓将琳儿扶起:“先穿好衣服吧,一会儿我们该下山了。”

琳儿怔怔的看着韩济,一声“我们”让她喜极而泣,重重的点了下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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