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大石头旁,他便发现袁宗第、刘汝魁、牛万才三个脸色比他的还难看。
袁宗第钢鞭打到石头上,砸出火星,恨恨道:“官军竟然以邪术蛊惑我们的将士,真是可恶!”
牛万才则还在看着那“怪鸟”,道:“这怪鸟确实够邪门的,居然能帮李定国那小子传话···该不会真是他变的吧?”
“都什么时候了,你有心情想这个?”
刘汝魁瞪向牛万才,实际却在暗暗打眼色,示意他小心被袁宗第责罚。
牛万才却并不领情,而是大声道:“俺想这个咋了?这怪鸟要真是李定国变的,俺们把它弄下来,岂不就是等于擒住了官军主将?这不就能反败为胜了嘛!”
袁宗第原本都气得想要给牛万才一钢鞭了。
听见他这话却是眼睛一亮——牛万才说得对,要真能抓住这怪鸟,说不定就能破解危局。
可当他抬头再看了看那怪鸟的高度,眼神就黯淡下来。
这怪鸟一直飞那么高,他们根本没法弄下来。
就在几人愁眉苦脸时,无人机中又传出李定国的声音。
“诸位都好好想想,如今跟着李自成继续同朝廷作对值不值当。
李自成之前也就趁着朝廷精锐兵马都折损在与东虏的战斗中,一时调兵不及,这才侥幸攻破京城。
结果呢?他带着你们跟东虏打的头一仗就大败,之后更是被打得如同丧家之犬,先丢河北,再丢山西。
如今清军分两路打陕西,怕是等不到过年,他连陕西都会丢掉。
大家伙儿可以想想,不是如此,他怎么会派你们来攻打四川?
不就是为了让你们给他打出一条逃命的路吗?
他这样一路败逃,身边的兵马只会越来越少。
而你们跟着他,也只能给他挡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丢出去抵挡清军,给他争取逃命的时间了···”
“住口!”
袁宗第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压住心中对怪鸟的惧怕,跳上大石头冲其怒喝。
“闯王绝不是你说的这种人!他征战十数载,何时让弟兄们替他挡过刀?!”
袁宗第声音倒是不小,可惜无人机传出的是李定国的录音,自然不会因为他的怒喝而停下,而是在他怒喝时“淡定”地继续劝降。
“我给诸位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如果愿意投降,就放下兵刃下山,接受我们的安排。
一炷香后,我们便会押着数百门大炮攻山,炮弹之下,石木皆碎,更别说你们这些血肉之躯了,那时再投降就晚了。
另外本将还可以在此发誓,你们投降后绝不会被杀,如违此誓,就让我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听完这番话,几乎所有闯军都动摇了。
李来亨向环视周围,甚至发现将士们看他们几个的眼神都变得古怪、危险起来。
不仅李来亨一个有这样的感觉,便是刘汝魁、牛万才同样如此。
刘汝魁声音干涩地道:“绵侯,事到如今,额们怕是不降都不行了。”
牛万才则劝道:“绵侯,俺知道你跟闯王感情好,可瞧这架势,俺们要是不投降,说不定就会被下面这些人给杀了,拿去向官军请功呀。”
听见这话,袁宗第将手中钢鞭握得紧紧的,望向周围的亲兵以及更远处的将士。
结果发现,连亲兵都避开了他的目光,不敢对视。
其他将士更是隐隐聚集起来,同样都握紧了兵刃。
见此,袁宗第便知道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不禁痛苦地闭上眼睛。
随即他便朝北边跪下来,痛哭道:“闯王,额对不起你呀!”
···
山下,李定国通过无人机航拍画面,瞧见了袁宗第流泪跪向北方,不禁露出笑容,对一旁的马乾道:“马抚台,看来他们是要降了。”
马乾也笑道:“如此甚好呀,这样一来,平定夔州贼匪的捷报就能赶在过年前送至监国面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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