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吃饱喝足,一擦嘴巴,便看着张顾问道:“老弟,可有什么事情要程某做?
只要你开口,程某一定做到,就是取人首级,程某也信手拈来。”
张顾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张某哪里有事要兄台做?张某不过觉得兄台一个铮铮汉子不该受一个伙计呵斥,这才想请你吃酒。
兄台小瞧张某了,一顿酒食而已,值得兄台放在心上?”
那汉子呆了呆,豁然一笑,抱拳问道:“老弟怎么称呼?”
“不说也罢。”张顾摆了一下手,笑道:“不过是萍水相逢而已,你吃得畅快,我请得开心,这就可以了。
兄台若是忙,只管自去便是。”
那汉子哈哈一笑,说道:“某家叫程风,乃是游侠儿,凭着手中刀身后弓行走天下。
这次程某要回允州家乡,想来要长住一段日子。
老弟若是有棘手之事要程某帮手,只管派人去允州郡允州城西郊程家堡找程某便可。
程家堡没有不认识程风的。”
张顾笑着抱了抱拳,说道:“张某记下了。”
那汉子程风看出张顾并没有在意,这反倒是让他感觉到了张顾的诚意,他这时才相信张顾并不是有意施恩于己,然后再有事相求。
“好,那程某就告辞了。”程风站起身来,朝着张顾抱拳一礼,然后便去牵了那匹白马,毫不迟疑的转身而去。
张顾看着程风的背影微微一笑,刷的一下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高声说道:“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听到张顾念的诗词,那程风的脚步略微停顿了一下,也没有回头,依然大步而去。
张顾请那汉子程风大吃一顿,还真是兴致所至,不想一个壮汉被那个伙计叱喝,并没有什么结交之意。
当然,他对那程风也有自己的看法。
在他看来,程风那样的一个汉子要想弄些银钱再简单不过了,哪里会混得如此凄惨?
而程风向自己要些瓦罐鸡的残汤,这便说明程风是真的囊中羞涩。
一个囊中羞涩而不去打劫的雄壮汉子,说明此人为人正气,不是宵小之辈。
那么请这样一个汉子大吃一顿又有何不可?
“少爷,他吃了好多啊,您要花许多银钱啊。”碧羽看着张顾说道。
小丫头有些替自家少爷不值,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花那么银钱,这是败家子才干的事。
张顾笑道:“花银钱算什么?少爷我开心就好。你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吧?花这么多银钱看个稀奇也值得了,不是吗?
小妮子,你吃饱了没有?”
碧羽看着还剩半个身子的肥鸡,摇了摇头,说道:“本来我还能把这些吃了,可是见那人吃了那么多,我看都看饱了,如今吃不下了。”
张顾哈哈大笑道:“吃不下就不吃了,咱们这就走,叫伙计把剩下这半只包了,晚上你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