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赌对了。
老妇人没有依然没有攻击，目光在孙泽和虚抱着的双手间徘徊，似乎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自己的孩子。
孙泽一咬牙，膝行几步，来到老妇人身边，仰头看着老妇人：“我，好想你啊。”
老妇人的目光渐渐定格在孙泽的脸上，她的手缓缓放下：“儿子？我的儿子。”
瞬间确定了自己的身份，孙泽直接扑在老妇人的大腿上：“妈，妈，我好想你。”
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传入鼻腔，那是老人死前特有的味道，只是老妇人身上格外浓郁。
孙泽强忍住呕吐的冲动，不断喊着妈，妈。
老妇人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轻轻摸着头发，语气渐渐肯定：“儿子，你是我儿子，妈妈好想你啊。”
老妇人将孙泽的头搂在怀中，不断的喊着儿子，儿子。
孙泽回应着，身子终于不再颤抖。
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行动。
这老家伙明显是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脑子有些不清晰，和自己当时遇到的情况差不多。执念应该是孩子活过来。
只要我从老家伙口中套套话，回忆回忆往事，应该就能解决执念，出去了。
套话，我可是专业的。
那个何跃，你给我等着，等我出去了，一定好好的收拾你。
孙泽反手将老人抱住，带着哭腔道：“妈，你想我吗？”
老妇人也在流泪，只是眼泪是黑色的，如同两道墨汁挂在脸上：“想，妈妈想你。”
“妈吗，我也想你，我还记得你以前抱我的时候，我还记得。”
老妇人眼泪更多，落在孙泽的身上，散发出暮气特有的味道：“妈妈也记得，妈妈也记得啊，妈妈带你去游乐园，你一直要做旋转木马，当时妈妈没钱，你哭得好厉害。”
老妇人哭着笑了。
孙泽眼睛一亮：“那木马很可爱，是我不懂事，妈，你还记得游乐场的小火车吗？”
“记得，记得，有个孩子坐了一半不坐了，妈妈把你抱上去的，你笑得可开心了。”
一问一答，老妇人的回忆似乎开始复苏，眼泪已经停止了流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孙泽脸上也同样露出了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不远处开了一扇门，只要自己再加一把力，就能从大门出去，离开这个可怕的世界。
不知道说了多久，老妇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道：“有件事，我有些忘了。”
孙泽道：“妈妈，什么事？是你给我做的玩具吗？还是你送我去上学的时候，老师夸奖我了？”
老妇人笑了一下，却又摇了摇头：“不是，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怎么忘记了？”
孙泽觉得或许是打开大门的钥匙，不断的尝试引导，他几乎想光了童年能留下美好回忆的所有事情，可老妇人只是摇头。
孙泽额头隐隐有了汗迹，就在这个时候，老妇人突然笑了一下：“我想起来了。”
孙泽连忙撒娇：“妈妈，是什么事啊？”
老妇人看着孙泽，脸上的笑容依旧：“我杀了你啊，可你怎么又出现了呢？”
孙泽脸色一变，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脖子咔嚓一声，整个身体软软倒在了床下，只有那颗人头被老妇人抱在怀里，轻轻的摇晃。
房间中，再次响起了哼唱童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