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威侯府内,北威侯与沙鸿面对面而坐。
热茶袅袅。
沙鸿面色阴沉,两眼直直地盯着北威侯,声音低沉道:
“侯爷,我儿可是为咱两那夜密谈之事,才追杀路陵。”
“万万没想到竟因此惨死熙国境内。”
“不仅我儿,甚至还有我御沙宗的护宗神兽蝎王。”
“侯爷将追杀之事托付与御沙宗的时候,可从未明言路陵身边有此等高手保护。”
沙鸿越说,心中越恨。
沙浦和不仅是他的儿子,而且天分极高,是御沙宗内最有望接替他位置的人选之一。
蝎王更是护宗神兽,妖力强横,是御沙宗的护宗高手。
如今,二者因北威侯委托之事,竟双双惨死,实在是让他几欲发狂。
北威侯面对沙鸿的质问,也是面色难看。
“沙宗主,贵宗少宗主和蝎王身死之事,本侯实表难过,但是倘若你将此事都怪于本侯身上的话,本侯可不能苟同。”
“首先,本侯确定路陵身边是没有高人相护的,不然的话这位神秘的高人为何不在当日就出手救下路家众人。”
“其次,追杀路陵之事是沙宗主与本侯共同决定的,如今沙宗主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仿佛显得都是本侯的错了?”
沙鸿被北威侯的话一噎。
事实确实如此,但是如今丧子又失人的是他,北威侯岂能一点责任都不承担。
“北威侯,不管怎说,我儿和蝎王都不能白死。”
“我欲与熙国开战,不日就集结宗内弟子和有志之士,你意下如何?”
听到沙鸿之言,北威侯显得有些犹豫。
北境多风沙,虽然北威侯府被北境子民戏称为小皇宫,但是毕竟和熙国皇城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他早有入主中原之心。
倘若在之前,御沙宗这样开口,他或许就会顺势答应下来。
但是,前不久南蛮侯之死,让他心有余悸。
再加上,之后皇太女雷厉风行平息叛军的手段,更是让他心生忌惮。
所以,他才想着勾结御沙宗,彻底管控北境矿场,壮大自己的兵马。
如今,还不是北威侯心底最合适向熙国开战的时机。
熙国虽然衰弱,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如今开战,只会让手下士兵做炮灰。
倒不是北威侯多么仁爱,而是他害怕自己率先出手,损伤自身战力,为东西两侯做了嫁衣。
这般想着,北威侯有些踌躇地开口道:
“沙宗主,本侯十分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仅凭此事向熙国开战未免有些不太妥当。”
“少宗主与蝎王的死因尚未查明,尚且不知是否是熙国之人所为,就此开战,理由未免有些不太充分。”
“而且,倘若少宗主和蝎王之死是别有用心之人的计谋,我们如此草率开战,岂不正中他人下怀?”
“不如沙宗主暂且按捺一下,本侯在熙国略有眼线,不妨先着人打探一番再下决断可好?”
沙鸿的本意其实也并不是非要现在开战,只是想将调查之事甩给北威侯。
如今,北威侯自愿开口,他心下满意,但脸上还是表露出为难之色。
半晌,才假装同意道:
“那我暂且听侯爷一言,等等就是。”
“不过,烦请侯爷尽快调查,不然我御沙宗定是要与熙国开战的。”
“到时候,侯爷自然也不能撇清关系。”
说完,沙鸿便带着大长老和三长老起身返回御沙宗。
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北威侯琢磨着刚刚沙鸿半是拜托,半是威胁的话语,脸色也阴沉下来。
一掌拍在桌上,瞬间将茶杯打翻。
“老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