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遥寄,则是对未来有担忧之意。
只明名讳,大抵……
高仙芝此时业已开口:“如何?”
这是问字,还是问意?
高水寒一时不知,只能是中规中矩道:“阿耶笔力劲道,锋芒不露,拙气自见。但似乎……”
一位手握大军,军镇边疆的武将,写的字不该这般收敛才是。
高仙芝却是笑了起来:“有何?”
高水寒看向老父亲,沉吟道:“只是阿耶乃是安西副都护,都知兵马使,不该写的这般内敛……”
“你是说为父这幅字少了锐气?”高仙芝似乎对高水寒的批评并未生气,反倒是有了一丝商讨的意味。
高水寒点点头:“功勋在手,或许……阿耶这幅手书,却也没有错。”
“坐。”
听到高水寒的点评,高仙芝面带笑容,极为罕见的表达亲和。
高水寒点头照做。
然后,便听高仙芝道:“今日都护府之行,可曾看清了?”
见高水寒点头示意。
高仙芝便接着道:“都护对为父有赏识提拔之恩,为父不能恩将仇报。安西远离中原,处处捉襟见肘。如此种种,为父便如这幅字一般,不争,亦不能争。”
这便是父子之间的闭门谈了。
事情更是涉及安西高层,更甚至是牵扯到遥远的长安城。
高水寒一字一句的琢磨起来。
高仙芝见其陷入思考,也不迫切,继续缓缓道来:“不争,却不表示为父什么也不做。”
说到此处,高仙芝长叹一声:“若当真什么都不做,麾下将士会如何想?他们出生入死的功劳,又该如何?”
赵大黄袍加身,可是脍炙人口的故事。
高水寒心中哼哼着,轻声道:“此次阿耶有灭国之功,想来朝廷为了安西的长治久安,定会加以施宠,如此才不会寒了安西的心。”
高仙芝却是没有回这句话,反倒是问到:“边令城是不是另有密保送往长安?”
闻听此言,高水寒不由抬头看向老父亲。
只见高仙芝呵呵道:“你当为父军中为何物?”
“中使不过是与陛下禀明实情而已……”高水寒有些心虚的解释着。
高仙芝摇摇头,却也没打算在此事上纠缠:“还是今日那句话,边令城不可深交。你如今既然走上为父这条路,我高家便不能牵累到宫廷宦官这些事情上。”
“朗朗乾坤,儿不敢行不轨之事。”
见高水寒如此解释,高仙芝点头道:“如今既回龟兹,你有何打算?”
“一切听凭阿耶安排。”
高仙芝冷哼一声:“为父要你读书,你可曾读过?”
被反问的无言以对的高水寒,只能是尴尬的笑着:“儿不敢……”
“朝廷的封赏还要些时日,在此之前处理好你的事情,旨意一到,你就得在军中踏实办差。”
能有千余兵马,高仙芝用脚趾头都能想到,高水寒手下还有一个不小的势力。
如今高水寒既然回到龟兹城,那么那些人的安排,自然也是要提前做好的。
高水寒也知道,这是老父亲在交底。
在朝廷的封赏到来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是他处理营地那摊子事的最后期限,之后就要领旨待在安西军中。
他起身抱拳道:“孩儿听凭阿耶安排。”
大抵是这话听的多了,高仙芝挥挥手。
“将这幅字带回去,放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