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凉亭外,传来妻子王氏的呼唤声,方才目光转动,上前拍拍高水寒的肩膀:“照顾好丽儿。”
闻言,高水寒面色一晃。
王忠嗣却已经从眼前划过,走出凉亭。
望着官道上,慢慢远去的一行人。
凉亭旁,高水寒和王家亲眷,默默无语。
分别多是伤感的。
王家的女眷们,神色落寞的走在前头。
元载陪着高水寒走在后面,靠近对方,小声开口:“寒哥儿如今也要去龙武军当差了吧,听闻这次宫中传旨,要寒哥儿入宫赴宴?”
高水寒歪过头,不知元公辅为何有此一问,点点头:“龙武军那边已经来函,要求这几日述职。宫中大抵也是这几日的事情。”
元载见知道的没错,沉吟片刻,小心翼翼道:“昨日某在楼下,听闻当时顶楼情形,似是寒哥儿站在了朝堂对立面?”
他这么一问,倒是让高水寒不禁多看了他两眼。
这元公辅是在替朝臣们打探消息,还是说要背叛亲族?
元载见高水寒一时不说话,他又是何等精明之人,当即明了高水寒心中的疑惑,不禁哑然失笑。
满是歉意道:“让寒哥儿误解了,某再怎样去论,也离不开是王家的女婿,即便往日或有嫌隙,这份关系却总是断不了的。”
这话倒是真的,元公辅还不敢作假。
高水寒点点头,沉吟道:“公辅兄在大理寺,可曾遇到刁难?”
他是觉得,元载既然现在提及此事,想必是受到了自己和王家的影响,以至于在大理寺不被人喜欢。
元载也是笑了笑,摇摇头:“某官职不显,人微言轻,又有谁会对某刁难。”
听到这话。
高水寒便笑了起来,他算是知道元载的真正意图了。
“公辅兄可曾想过,要换个衙门当差?”
知道元公辅是想再往上升一升后,高水寒这才醒悟过来。
果然。
元载在听到高水寒道出心思的时候,双眼明显一亮,只是很快就被他给压制住,随即慢悠悠道:“某不过刚从东都回长安,朝中履历轻薄,大抵还是要多多做事才可。”
这就是故作矜持。
闷骚!
高水寒亦是幽幽道:“如今东宫掌三地大都督事,似是急缺用人之计。若是公辅兄不愿辅佐东宫,倒是某那监造船使和西北三道兵马副使的职缺下,似乎也要有用人的地方。”
说完之后,他便淡淡的看向元公辅。
他这番话, 倒是半真半假。
如今西北三道并未用兵,而且他那三道兵马副使,更多是一种殊荣,并非是真的要他去做甚,又何来用人的地方。
至于监造船使,更是遥遥无期的事情。即便是能协调诸部司衙门,那也得等到大唐攻伐吐蕃得胜之后,才有行使权力的可能。
高水寒真正的意思,是在说自己能从中引荐,将元载给推举到太子李亨眼前。
果然,如同高水寒猜想的一样。元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目光几次闪动。
可他偏偏又矜持克制道:“东宫乃国本,社稷继承,某无功无能,如何敢偏颇东宫……”
你接着骚!
接着闷骚!
高水寒咳嗽一声,淡淡道:“某这几日入宫赴宴,和东宫提一句?”
“如此就有劳寒哥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