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扯着嗓子,声音不大,可人们互相看了看对方,陆陆续续的都朝家中而去。
街上还剩着两三人,那是主家差仆从前来请郎中的,人请不到回去该挨罚的。
郎中看着那站着的三人,心中有些恨铁不成钢筋的暗骂道:“早干什么去了,你将门一脚踹开,将我抓了去,我还能不看病不成。”
郎中在前半夜想了很久,迟迟未能睡去。墙上那手握金银花的药王就这样直直的看着自己。
“看着我作甚,你有能耐你活过来自个去治病,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上有老下有小的,干嘛?我四十多就不能有小了?”
“我那孙子才四五岁的年纪,这还不算小吗?”
郎中骂骂嘞嘞的别过身子,没有看着那画像上的人。
“我告诉你,我明天无论如何都不会开门,等到了明日夜里我就回家收拾行李带着老婆孩子守在城门口,等天一亮就出城去。”
“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做出让家里人担心的事情,我可是很顾家的男人。”
“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在背后一直看着我,我就会回心转意,
我告诉你,除非明天有人将我硬生生的抓出去,非要我治病不可,不然我还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当然,如果是衙门来人的话,那我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开门,毕竟衙门那群混蛋一点道理也不讲的,要是丢了小命可就划不来。”
夜里的郎中对着自己说了很多,桌案上摆着的书籍也很多。
书有些老旧,瞧着有些年头。一旁的烛火烧了一半,烧落的石蜡附着在蜡烛上。
郎中擦了擦眼睛,这书看的久了,眼睛不免有些酸。
脚站久了有些酸,可却又不得不动,因为责罚真的很重,自己只是卖进府里的仆从。
“大夫,我府上的公子卧病在床无法起身还请您前去看看,我家老爷不会亏待您的。”
一个身穿灰色厚衣裳的男子,看着那疑似县令的陆远,咬咬牙,还是走上前一步。
其他几人闻言也豁出去一般的上前叙说。
“好胆!你们是将大人的话当耳边风了吗?是欺我这手中长剑不利乎?又亦是想去那牢中坐坐。”
县尉抽出腰间的佩剑,剑身上散发着亮眼得到光,那是用来防身的。
经受过疾病的县尉,很清楚那病情爆发之际那求不到药的人儿是多么的疯狂。
命都要没了,律法在他们面前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一捅就破。
“不敢。”那求药的仆从连忙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
“不敢?我看你们的胆子大的很?我看你们是根本就不把我这个县令放在眼里,怎么,你们想翻天不成。”
陆远一脸严肃的看着那几人,表现的有些愤怒。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仆从们听着陆远这话语,头磕的更重了些,头上的皮被磕破,泛起了血渍。
一旁的郎中看着有些不忍,有心想要制止,正打算说情,耳畔边响起陆远的呵斥声。
“放肆,是谁给你们的胆子跪着和我说话的,你们可知活人遭人跪拜是会折寿的,你们是盼着本官早些死去?你们是和居心?”
“还不快站起身来说话。”陆远涨红着脸暴呵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