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在拂晓十分停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味道忽远忽近。
赵奕在门外站了一整夜,任凭风吹雨打他却岿然不动,尽管嘴唇发白,身体不住颤抖,眼眶通红,眼睛充满血丝,他的嘴角却疯狂上扬着,形成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昨夜雨声很大,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赵奕却看见了游荡在房檐上的一道道白影,他掏出怀里的黄色庚贴疯狂地挥舞着。看着白衣人纷纷抬起头来盯着自己,赵奕被眼前整齐划一的动作惊住了,借着雷电的照耀,赵奕看清了他们脸上戴着的面具。
“是了!是他们!”
赵奕面色涨红,状若疯癫。白衣人在他的大笑声中隐入夜幕,像极了在人间游荡的幽灵,雨声似乎又大了一些。耳朵捕捉到了那丝不寻常的声音,是惊恐,是愤怒,是绝望。赵奕张开双手享受着这一刻属于自己的安宁,有那么一霎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这暗夜的王。
“这就是权力的感觉吗?”
“真好……”
转角处江宁府府尹家的护院满脸惊恐地冲了过来,“王爷不好了!”
赵奕闻言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满意地倒了下去,嘴角划过一丝莫名的笑意……
江宁府这一天十分热闹,百姓们看着路上拉过的一辆又一辆盖着白布的马车指指点点,只因昨夜困扰江宁城多年的匪患竟作死地夜袭江宁府尹的宅邸,结果被悉数屠灭,可惜的是江宁府尹一家上下都被歹人残杀,无一存活。
百姓们对江宁府尹的死却没有太大的伤悲,毕竟府尹除了每年祭河神时出现,别的时候都躲在他的府邸里,每次出门华盖高幡,奢靡至极。
“听说了吗?城西那位也病倒在床闭门谢客呢!”
“按道理说山贼前来劫掠难道不应该去找城西那位吗?大小是个王呢!”
“害~这你就不懂了吧?这些年来府尹大人一手遮天,一提到江宁路人皆知江宁府尹而不知晋王赵奕,这就是个不得势的王爷罢了,抓他有啥用?”
“听说先皇在世的时候这位王爷可得志了,压得当时的太子都抬不起头呢!”
“那有啥用?现在还不是灰溜溜躲在江宁府?你瞧瞧他那宅邸破落的,哪还像个王爷啊!”
……
红楼上,女子今天穿了身黑,刚从江宁府尹的宅子回来,手里把玩着一张黑色的帖子,旁边跪着一人,却不是之前那个。
“无一生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