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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能真打呀?”

龙国康苦笑着摇起了脑袋:

“我的好二姐哟,操持咱十八家堂口,您算是没话说,我龙老三服您,可玩枪杆子打仗的事,您就不懂啦……”

二奶奶被激怒了,刚刚缓下的怒色重又爬到了脸上:

“玩枪杆子打仗我不懂?辛亥年攻打县道衙门,是你领的头?白集知府赵白毛是你杀的?不是我揭你的短,当初你还就是和女人厮混行,动刀动枪真不行!”

“二……二姐,您……您扯远了吧?”

二奶奶不依不饶:

“嫌远?嫌远,咱说近的。你想想,二十九年底,你带着新六军刚到咱这地面上来是啥模样?谁把你这总司令的架子支起来的?还不是二奶奶我!没有我,米传贤那师会过来么?黄少雄、凌福荫三个支队会过来么?你总觉着你成全了人家,就没想过人家也成全了你!”

二奶奶越说越觉着委屈。掏心说,二奶奶对龙国康不薄。二哥死后,二奶奶相中了龙国康,变着一百个法儿成全他,连龙国康赖以起家的民团,都是二奶奶给凑的班底。靠这最初的班底,龙国康满世界乱闯,越混越大,到二十年底,竟成了国民革命军的师长。那当儿,龙国康可没敢在二奶奶面前拿大,所以,二十二年犯事了,黄少雄、凌福荫缴他的械,二奶奶却收留他。当了汉奸,二奶奶很生气,私下里却也真心替他想过,觉着怪不得他。二奶奶把米传贤、黄少雄部的弟兄们送到他门下。既是为了保护弟兄们,也确是为了成全他。可如今,龙国康竟说二奶奶不懂,这分明是小瞧了二奶奶。二奶奶是妇道人家,心肠软,有时罗嗦,但大事决不糊涂。

“龙老三,你想想,你这伪军的总司令能一直当下去么?重庆中央回来,你这日子咋着混法?今天,你黑下手打独立旅,就不怕明个人家跟你算账?”

龙国康几乎要哭了,手提军帽摆弄半天,突然大步走到正面墙上的军事地图前,“刷”地一声,拉开了上面的遮帘:

“二姐,你懂,你啥都懂!你……你过来看,过来看!喏,黄少雄部驻扎的四林镇在这里,那边是柳河口,川本旅团的一个联队卡在那里!你再看这边,界碑店一线日军的布防。黄少雄的出走路线是,从四林镇到柳河口,途中可能发现情况不对,临时改变方向,想从章王村斜插界碑店,结果,没能越过柳河河面,就被124师围歼了。124师不打,他们就要被界碑店的日本人打掉!说穿了,他们根本走不出去!我龙老三正是看清了这一点,才不得不自己动手收拾!”

二奶奶愣了,痴痴地盯着地图看了许久,才说:

“不……不是说李汉铭有一个旅接应么?”

“接应个屁!日本人有准备,李汉铭那个旅一接火就垮了,川本的一个少佐参谋刚才来电话说,连旅长都打死了!”

二奶奶没话说了,哆嗦着手去摸烟枪。

龙国康忙去给二奶奶烧烟泡,边烧边说:

“二姐,黄少雄要反正,我龙国康又何尝不想反正?打从二十八年挑起汉奸旗,我没有一天不骂自己。可骂归骂,这汉奸总司令我还得当!为啥,为了对咱这三万八千弟兄负责!为了把这三万八千弟兄都带着归顺中央!我不能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圣人说的!”

二奶奶的嘴角痛苦地抽颤着。

“我不能象黄少雄这么鲁莽!说的不客气,黄少雄这不是反正,是他妈的捣乱,送死!”

二奶奶想起了什么:

“听说黄少雄还活着?”

“活着,伤得挺重,医官在给他治!”

“唔!把他放了!”

二奶奶说得极轻松。

龙国康摇头道:

“不行!川本正问我要人……”

二奶奶“啪”地一声,把烟枪摔在案子上:

“你听川本的,你是听二姐我的?!我说放了,你就给我放了!玉珠不能没有他!今个儿,我就是为四姑娘玉珠来的!”

四姑娘玉珠是二奶奶的干女儿,身份非同一般,龙国康只得点点头应诺:

“也……也好,只……只是川本那边,还得想法应付!”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你说他跑了也行,死了也行!我担保他不在你的绥靖区露面就是!”

龙国康又道:

“他的伤现在还很重,只怕……”

二奶奶脸一沉:

“这不用你操心,有我!”

龙国康想了想:

“好,就这样吧!我听您的!”

这日,二奶奶在白集第七方面军司令部耗得很晚,只得极不情愿地在司令部用餐。晚餐很丰盛,新六军军长米传贤,绥九师师长凌福荫都来陪了。二奶奶要弟兄们把独立旅的事忘了,跟着龙总司令好好奔前程。众弟兄唯唯诺诺,都说听总司令的,听二奶奶的。后来,又有几个执堂大爷闻讯来拜,二奶奶却已带着保镖、随从悄然出城,回了蒲镇老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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