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你夫妻二人,当举案齐眉。琩儿,不可怠慢了对方,早日诞下麟儿,你母妃若是在天有灵,也是开心的。”李隆基写完字,觉得应该给儿媳妇撑腰,这样才能方便她管好自家儿子。
又随便扯了几句,李隆基就借口有公务要办,便将李琩夫妻二人打发了出去。
“王爷,你怎么不说话!”韦思柔出了宫殿,才感觉自在了些,方才在皇帝跟前,她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犯了忌讳。
“说什么?走吧,去太子哥哥那边走一遭!烦请孙公公带路!”李琩使了个眼色,在这宫里,少说为妙。
韦思柔瞬间醒悟,跟在李琩身侧不再多言,只是左右看看景致。
“娘娘!您该出来走走了!”杨玉环的贴身宫女琼娘,在门外小声提醒道。往日里,杨玉环早就出门在宫里溜达了,今天倒是奇了怪了,这都日上三竿了,还是没有动静。
“今日身子不太爽利,就想再躺会,除了陛下过来,谁也不可来打扰。”杨玉环慵懒的说道。
今日,是李琩进宫的日子,若是对方在见过陛下之后,想要去东宫走一趟,那就会从她太真宫旁边走过。
这么些年,对方的影子时不时从脑海中掠过,自从半月刊上见到了那两首诗词之后,思念之情更甚。
她知道,他们回不去了,但是,她想要再看一看,是否还是曾经的模样?
杨玉环的卧房,在太真宫的二楼,她不敢开窗,宫里人多眼杂,只敢在窗户的角落里,将窗户纸用剪刀细细翘起一角,顺着这道细小的缝隙,能够看见那一小段道路。
这件事,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哪怕是琼娘那边,她也不敢透露分毫。
眼中一阵阵酸涩传来,杨玉环却不想转动眼睛,生怕只是一个疏忽,就错失了机会。
突然,孙六的身影出现在道路上,看其弯腰的模样,明显是为人引路。杨玉环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
一位手摇折扇的男子,出现在杨玉环的视野中,那熟悉的侧颜,正是她念念不忘的人,眼泪顿时汹涌而出。
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忘却过往,可真当直面的时候,她才知道,对方早已刻在了她心底的深处。
“我曾经的爱郎,让我多看一眼正脸。”杨玉环在心底祈祷,这一眼之后,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相见之机。
原本信步而走的李琩,突然心中一阵悸动,停下脚步,转头朝着院墙中的小楼看去。
小楼只有二层,檐角有风铃随风飘荡,李琩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也许杨玉环就在这楼中。
“王爷,咱们该走了!”孙六看见停下脚步的李琩,心中暗叹。
“本王累了,在此歇一歇!”李琩摆摆手,他在细细打量眼前的小楼,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可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韦思柔眼角流露出一丝疑惑,以李琩的体格,只是走路而已,恐怕走到天黑也不至于累。
“王爷,前面有个凉亭,咱们可以坐会,这里真不是歇腿的地方!”孙六带着一丝焦急催促道。
他相信,今日李琩从入宫开始,一举一动都会被人报到李隆基跟前。
“为何?”李琩带着一丝讶色问道。
“您就别问了,小的不会害您的!”孙六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看跟在后面的小太监,还是决定管好自己的嘴巴。
李琩带着一丝不甘,又看了一眼,转身往前走 。
在李琩的身影即将从缝隙中消失的时候,杨玉环猛地起身,就想要推开窗户。
在手刚碰到窗户的刹那,又不由得停了下来。
即使宠冠后宫,但有些禁忌,是万万碰不得的。
“王爷,此处可以歇歇腿,你们俩,去弄些茶水端过来。”到了凉亭的所在,这里已经看不见那座小楼,孙六才放下心来,将两位小太监打发离开一会。
“孙公公,方才到底是为何?”李琩已经猜到了,却还是想要确认一番。
“王爷,那小楼的所在,正是太真宫。”孙六俯身用衣袖在凳子上掸了掸灰尘,示意李琩跟韦思柔坐下。
韦思柔闻言,心中猛地一惊,她可是知道,上一任王妃如今出家的道号便是太真。
“多谢!”李琩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神色,心中却在叹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见。
东宫的大门有些破旧,跟方才的兴庆宫形成强烈的对比,自打武则天当权之后,每一任太子都过得畏畏缩缩,翻修东宫那是不可能的。
“琩弟,你们夫妇可让为兄久等了,一会该好好喝上几杯。”太子李亨显然已经得到消息,在李琩进入东宫不久,便出来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