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了,只是如此一来,恐怕连刊印的成本都不见得能收回来。”李白有些头痛,这些诗词,恐怕买的人很少,大多只是勉强不错。
“先生放心去办,不会亏损的。”李琩摆摆手,这些投稿的人,都是读书人,大多家境还是不错的。
若是知道自己的诗词被刊印出来,怎么也要买几本回去收藏,多买一些回去赠给亲朋好友,也是应有之意。
记得后世,很多人出书,都是自掏腰包,印出来之后自己拉回去送人,就图个出书的名。虽然中间隔了千余年,但人性是相通的。
李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是隔了千余年,好似很遥远一般,可若是按照百岁老人来算,也就十几个人就能串起来,这好像有些不太真实啊。
“王爷,怎么了?”李白看出李琩有心事,当即开口问道。
“人生碌碌,终成尘土。”李琩突然迷茫了,自己费尽心机,各种计算,可真的有意义?
不过百余年,王朝都更替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也许在历史的大潮中,掀不起半分浪花。
“王爷如此年轻,怎地发出如此感慨?属下年轻时,那是要仗剑走天涯,怎么潇洒怎么来。”李白开解道,他眼中的李琩,一直有着勃勃的生机,眼下一切顺利,怎可生出颓废之意。
李琩知道,自己在图谋什么,可一想到,若是成功之后,自己的后代,终将在王朝的更替中灰飞烟灭,就感觉心中堵住了一般。
“这几个月,可给安陆去信?”李琩知道,自己的心结已经种下,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
李白年轻时,在安陆与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成亲,育有一子一女。
后来李白出门闯荡,受够倒插门之苦的他,发誓不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安陆。
可惜,他还在长安寂寂无名,妻子便撒手人寰。
得到消息的李白,哭了很久,却依旧留在长安寻求机缘,这算是他的执念。
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些年,对子女基本不闻不问,除了刚当上翰林的时候,将陛下的赏赐让人带了一些回去之外,便再无往来。
“去了,也收到了回信,他们说,希望我能回去一趟。好些年了,当时我出门的时候,他俩才这般高。”李白一声叹息,或许,子女站在跟前,他都认不出了吧。
当年李白是倒插门,子女都跟着孙姓,妻子去世之后,他们自然由族中长辈帮着料理。孙家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大族,倒是不用担心被外人欺负。
“先生若是想回去,便回去走一趟,或者将子女接来小住都可,书局之事,暂时拜托一下文函便是。”李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位诗仙大人,也太过洒脱了些。
“无妨,当初我立誓,不混出个人样来,绝不回去。”李白永远记得,当初大舅哥的那副嘴脸。
在原有的轨迹中,李白真的就再也没有回去,不知道此世,是否会发生改变。
“孩子,总是要父亲的,不如接来长安?”李琩才不管什么倒不倒插门,反正是你的种。
“明年,我去信问一下,他们若是愿意来,自然是最好。”李白沉默一下回道。
好多年了,他都不曾感受到亲情,该如何面对儿子跟女儿,他有些害怕,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这个问题。
“嗯,本王可以派人去接。”李琩点点头,虽然他自己的父子关系很糟,但他希望李白能够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让这世间多一对可爱的儿女。
“那属下先谢过王爷。”李白点点头,有些事,再不做就晚了。
虽然如今的他,只是一介白身,但却有了些许薄名,比起之前的诗词幸臣,反而要多了几分体面。而且,现在收入不错,不用仰他人鼻息,子女过来了,也能带他们好好逛逛这长安,就算想留在这里,也不是什么大事。
“对门的酒楼,说是新来了一个大厨,烧鹅的手艺很棒,咱们去尝尝?”原本李白还想去看看岑参,却被方才突如其来的念头给弄得没了兴致。
“属下这些诗词还要尽快筛选一番,王爷吃完,带些回来给我尝尝便是。”李白摆摆手,他现在是完全投入在这份工作里,不允许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
“那行,随你吧。”李琩决定去找武成益一起去吃。
李琩下了楼,看见武成益在门口,刚想招呼对方去吃烧鹅,却被他一个噤声的动作给搞懵逼了,这他么老子自己的地盘,内卫来了都不好使。
“王爷,看,美女!”武成益流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往着前面瞟了一眼。
李琩顺着视线看去,入眼的只是一个背影,但是窈窕的身段,确实有不小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