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吉温为了疏通,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包括妻子何氏的嫁妆,又用房子做抵押,去钱庄借了四百两,拢共凑了一千两。
这两年陆陆续续还了一些,但是这还的大多都是利息,到现在还欠着钱庄三百六十两的本金。
在何氏看来,只要将那笔欠债给还上了,起码这房子就住的安心了。以后挣得多就多花些,挣得少就少花些,总是能过得体面些。
“再等等,不差这几天,也许,为夫有大用。”吉温有一种感觉,他这番的表现,不可能白费。
一旦有机缘,还是要花钱,这笔钱,正好能够派上用场。
至于钱庄的欠债,只要他发达了,根本就不是个事。
何氏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忍住了,她知道自家夫君的志向。
“夫君,你多吃些,在外面也要照顾好身体!”何氏夹了一块最肥的蹄髈,放在吉温的碗中,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出事。
“嗯,待到休沐日,我带你跟祥儿去扯些布回来,天气转凉了,总该添置几身衣服。”吉温点点头。
“好!”何氏平日里,也是舍不得的,但是一想到夫君得了这么多钱,花一点点,应该是无碍的吧。
......
李琩回府之后,将小木盒交给韦思柔,嘱咐她收好,就带着人往半月书局去了。如今这女子,已经许给李白做妾,留在自己府中算什么意思?
至于那三个,都让他们赶紧领回去,桃园那边的裴无机,也让人通知去了。
“王爷,小的那事?”三大护卫不在,朱建筹又没地方去,就跟在李琩身边跑腿。
他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衰,丹方也献了,活没少干,可这事情一点进展都没有。
“你那个事情,急不得,放心,本王记在心上呢。江淮之地,离此甚远,本王的护卫眼下不足,不可随意抽调人手。”李琩点点头,这朱建筹办事还算可以,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护卫?王爷你随便派个人随小的走一趟不就成了?那曹家还敢不给王爷面子?”朱建筹觉得,李琩是不是在推脱,一个地方上的盐商,敢跟亲王对着干?
“明面上,自然是不敢的,但若是你们被山匪截杀了呢?”李琩觉得,这朱建筹的眼界还是不够,到底是江湖出身。
那曹家明面上不敢违抗,可只要花些钱,随便在江湖上寻几个狠人,事后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
“若是你都死了,本王还会为一个被山匪截杀的护卫,去跟曹家为难?就算我知道是曹家干的,可又去哪里找证据?”李琩两手一摊,到时候能寻到尸体就算不错了。
“这、这可如何是好?”朱建筹真的要愁死了,小倩也不知道如何了。
“等!等本王再征召一些护卫,回头你多带人手走一趟曹家。”李琩觉得,征召护卫这事,该尽快提上日程了。
“那小的先去桃园等着。”朱建筹觉得,他一个外人,夜宿王府是不合适的。
虽然他恨不得立刻走一趟曹家,却不得不按捺心中的冲动,王爷的这些话,不会有错的。
“不忙,本王麾下不养闲人,以后给你在书局弄个差遣,就先在书局里待着吧。”李琩当初想留下朱建筹,就有自己的打算,那日跟范阳卢家大少卢文定谈起过,当初那犯事的工部郎中的孙女,如今被工部侍郎折磨,他准备将这件事给捅出来。
半月刊仅仅凭着诗词跟经义板块,只能在读书人中流传,这还不够。
“什么差遣?”朱建筹闻言,感觉自己好像又要被压榨了。
“帮书局打听一些消息而已,不要紧张。”李琩流露出一个安心的神色。
这些个女子的终身大事,本该照例先通知一下父母,但韦思柔不想节外生枝,先把生米煮成熟饭,以后再说。
这些女子原本已经都被当作不在人世了,现在回去也是平白给家中添堵,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传回去还能当个好消息。
跟随李琩一道来书局的女子叫梅儿,对于自己未来的夫君,心中是忐忑不安。
李白到了,让他们在后院候着,便径直往三楼去。此时的李白依旧埋首在书堆里,连头发都未打理,就这般胡乱披着。
“先生可是拿到什么好诗词了?”李琩看见对方嘴角的一丝笑意,应该是有不错的收获。
“王爷来了,不错,论及诗词,此人之才,当与李某在伯仲之间,仅略逊色王爷尔。”李白摇头晃脑说道。
曾经孤傲的李白,如今也会拍马屁了,李琩觉得很受用。
至于自己的诗词,那就算了,不提也罢。
“先生所言,到底是何人?”李琩带着几分好奇,难道是那位?
“此人出身京兆杜氏,家学不凡,兼之勤敏好学,如今已然大成了,王爷请看!”李白轻抚胡须,起身将面前的纸张递过去。
对于此人,他也是神交已久,可惜无缘一见。
“望岳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