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驻守边关的苦,又有几人真正懂得?
大将军,听起来威风凛凛的,可只有他这位当事人才清楚,要干好这份差事何等的艰难。
现在,懂他的人出现了。
共情,总是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夏侯震这位大将军也不能免俗。
所以从这一刻起,他对陈墨不再只是赏识,而是有种遇到了知己的快意。
其实不仅是他,守卫还有军士们,对陈墨都充满了崇拜和感激。
崇拜无需多说,收拾了不可一世的夏方正。
感激,更无须多言。
负重前行四个字,就是对他们守卫边关最好的诠释跟褒扬。
所以众人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将陈墨划归为了自己人。
既然是自己人了,那么他们就都想听听,陈墨所说的私事是什么。
如果可能,都愿意帮上一帮。
“陈墨,为公的一点你说了,私又指的什么?”
不叫陈教谕,而是喊了陈墨的名字,当中足以看出夏侯震的态度变化。
陈墨拱手施礼表示感激后,这才略有斟酌的说了出来。
“大将军,此行运送物资,从头到尾困难重重。尤其是美书,为了说服华老爷子,更是费劲了心思跟气力。”
“华家是商贾之家,为了解掉美书深陷的困局,我们合计之后便想着顺便做点生意。”
“一来,万一拿不到钱,也能最大程度的避免损失,毕竟来往的花费不是小数。二来,也能给华老爷子一个交代,我们做事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着相应的谋划。”
“美书,提到了华老爷子,我再多言就显得无礼了,剩下的事情没来补充吧。”
“好的。”
点头,华美书打算起身。
“不必了。”夏侯震制止后,情真意切的说道,“我们每个人,都曾经年少过,也都曾与父母发生过分歧。所以你们二人的心思,相信在场的人都能理解。”
“理解!”
有人忍不住回应,引起了一堆人的附和。
夏侯震双手下压,继续说道:“运送物资的同时谋取些私利,其实并无任何的过错,完全就是随处可见的人之常情。本将军并非冷血之人,所以不会就此追责。”
“大将军,此事不妥,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他们毕竟没有按照规定时间到达,所以理当……”
“理当什么?”
这次,夏侯震没有忍着,直接出声打断。
“监军大人,本将军也想借此事问问你,运送物资拿不到钱款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本官,不知。”夏方正摇头。
“那本将军就要问一句了,大人平日最常说的一句话是,身为监军者,要耳聪目明、刚直不阿,这么大的事情持续了几年,大人耳聪在哪里,目明又在哪里?”
“我……”
“请容我把话说完。”夏侯震再次打断道,“说完了耳聪目明,再说刚直不阿。监军大人来此之前,可清楚陈教谕他们为何会来迟,有没有派人或是亲自调查过?”
“这个……本官要务缠身,所以……”
“好一个要务缠身。”夏侯震的反击,一波接着一波,“既然要务缠身,为何去见了陈教谕与华小姐?既然见到了,为何不调查清楚他们迟来的原因?”
“本官想的是……”
夏方正语塞,不知道如何作答。
“夏大人想的,总不能是黄金吧?”程金刚,毫无征兆的接了句话。
“程金刚,你放肆。”夏方正恼羞成怒,直接骂了出来,“你个一介武夫,除了血口喷人还知道什么?就算本官是为了黄金去的,难道有错吗?你也不动脑子想想,若是车里真的藏有黄金,若是被带去了敌国,那将是何种后果。”
“夏大人,适可而止吧,小心祸从口出。”程金刚冷声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依咱老程的看法,真有黄金怕是八成得被你私吞了。”
“你……”
夏方正这个气啊,恨不得一刀剁了程金刚。
“我不跟你这个莽夫说话,陈教谕,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本官便问你最后一句。你所谓的生意,要去哪里做,要去跟谁做,摸着良心如实说。”
“夏大人,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不用摸着良心,我现在就很负责的告诉你答案。”
陈墨说着,抬手横指塞外的方向。
“我要去胡夏国做生意,而且要的长久,做的繁荣,做的遍及全国各地。”
轰……
陈墨话落,众人皆惊。
就连夏侯震,脸色也骤然大变。
陈墨,这是在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