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悄悄的香。
若有若无的香气。
还有,刀
雪亮的寒芒!
就在这瞬间,香风沓然,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黑暗深处疾闪而来,电掣而入,脚步轻如小猫,直袭苏曼莎,正是荆楚薇。
‘铮’的一声,弯刀与短刀碰撞在一起,刹间火花四溅。
苏曼莎陡然感觉脸上寒了一寒,一缕鲜血从脸上哗哗流下。
虽说预先有了防备,可这一刀,还是差点让她身首异处,惊得苏曼莎汗湿内衫。
忽然间,她仿佛觉察到了什么,慌忙转头一看:场中,哪里还有那名夜不收士兵的身影。
也就是说,就在这个刹那,对方不但出手差点要了她的命,还顺带救走了同伴?
苏曼莎悚然一惊,但她来不及多想,身后的哈萨辛们也发出一阵惊呼,接着,便发动了攻击。
不,反击!
这些哈萨辛们,蒙着脸,包裹着头,只露着一双湛蓝色的眸子,但眼里都共同吐露着一种讯息——必须消灭来者。
其中五人,早已原地不见身影,无声地展开了攻击。
五把刀,五条黑影,五个方向,五种杀法:
第一人封住前路。
第二人俯掠杀来。
第三人从天而降。
第四人从右至左。
第五人夹击身后。
而荆楚薇,只有一人一刀,
能斩其一,也绝不能斩其四。
能抵其一,也断不能挡其四。
眼看五把大马士革·反曲刀已至。
突然,哈萨辛们听到一声清叱:“葬送!”
只见,那道娇小的身影,整个人伏下身,待力道蓄满,突然凌空跃起,身躯和短刀一起旋转了起来——“嗤”的一声,刀锋划开了身体,撕裂了肌肉。那五名从空中袭杀而来的哈萨辛们,被硬深深地绞成两截,大量的内脏肠子随着他们的躯体一同散落。
余下六人愕然,顿了一下,但手中的大马士革·反曲刀还是向来人战去。
风,只有吹过方知寒。雪,只有抚过才知冷。
而武艺,只有在交手的一刹那才方知差距。
这二度交锋,仿佛连月光也黯淡了下来,浮云遮掩,天地肃杀,刀随影动。
“嗤”的一声闷响,又一名哈萨辛被荆楚薇连人带刀给直接贯穿头骨,白色的脑浆子从后脑喷涌而出。
一经刺出,将一往无前,一击必杀,绝不犹豫,这才是真正的刺客之道!
而刺客高手间的对决,生死往往就在一瞬之间。
犹豫,就会败北!
霎时,剩余的五名哈萨辛被迫收刀,一同向后退去。
不过,荆楚薇显然不想放过这个机会。
倏忽之间,娇小的身影再次没入黑暗。
紧接着,黑夜中发出一声锐响,伴随着五声倒地声,一切再次归于平静。
所有的刺杀动作都是一瞬间完成,快得那么不真实,快得是那么不可思议。
以至于所有人都产生了一个错觉,仿佛仅仅只是过了眨眼的瞬间......
就在这金戈铁马,杀伐震天之际。
西烽火正门的吊绳也突然被人斩断,哐啷一声,城门狠狠落在地上,但听得喀嚓声不绝,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霍伊玄吃了一惊,遮额远眺:只见,十五骑如风掠出,仿佛锐利的刀锋,数百草原铁骑竟莫能挡?
尤以当头一女子,在人群里穿插往复,手中一把绝刀,舞得密不透风,飘若瑞雪,所向披靡。近她三尺之人,无不头颅直飞上天,亦或是一刀剁为两断,正是曹无名。
霍伊玄脸色一变,脱口叫道:“好一把快刀。”
哪怕生为敌人,也止不住要为这把快刀喝采一声,其余家臣宿将见曹无名勇猛异常,也是纷纷交口称赞。
只有郁久闾那哲,却是脸色铁青,他久经战阵,长于揣摩对手军略,看了片刻,他忽地发现那十五骑看似随意冲锋杀阵,实则慢慢在朝着己方移动!
“不好!”郁久闾那哲心里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目标是……。”他顿时冷汗淋漓。
他一个箭步挡在霍伊玄身前,大声喊道:“保护大汗!”话音刚落,蛮族武士们便纷纷抬手取出大圆盾,由术赤带着,排成两列,织成了绵密的双盾阵。
然而,郁久闾那哲还是失算了一步。
只见曹无名,将绝刀横绰在马上,纵马狂奔中,兀自取下了腰上的短标枪,瞅中霍伊玄,于飞驰中一枪激射而出。
但见那支标枪,势若惊雷,瞬间贯穿了第一面圆盾,也洞穿了那蛮族武士的咽喉;且势能不减,又兀自撕破了第二面圆盾,标枪从那蛮人的头骨间穿过,雪白的脑浆和着鲜血四溅开来。
“噗”的一声,穿透了郁久闾那哲的锁子甲,没入他的胸口中。
那铠甲乃是淬火花钢锻成,坚硬无比。再加上连穿二人两盾,势能大减,这一下虽是入肉两分,但并不足以致命。
可是......曹伍长所携之物,都是,带毒的。
只需要一丁点、一丝缝的伤口,毒就能渗入皮肤。
中者必死,而且,死状极惨。
果不多时,郁久闾那哲闷哼一声,浑身青筋乍现,突然,他一口蓝血喷涌出来,更夸张的是,连眼珠子都从眼眶内掉了出来,颤抖着身躯倒下。
大将毙命,这些蛮人护卫瞬间军心大乱。
而曹无名,眼见一击不中,陡得从身后擎出天剑,与绝刀一左一右,似青红两条游龙,来回绞动砍杀,一时间血肉横飞,蛮人武士死伤无数,护卫阵型却已纷乱不堪,渐渐守不住盾阵了。
就在这电光石火,生死系一线的刹间。
那台楼上的锁罕开弓如满月,一支长箭激射而出,这一箭力道巨大,刹间攒进马腹十二分,直至箭羽。
曹无名一个踉跄,霎时翻身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