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洗的发白的西装裤,老旧衬衫的男子坐在凳子上,蹬着一双老北京布鞋,他脚边还有一个大号红蓝相间的尼龙袋子,里面装着被褥和洗漱用品。
男子留着光头,圆脸,眉宇之间有些戾气。
男子看了眼价格表,一碗面条最便宜也要八块钱,而他兜里就只有五个钢镚了。
他要求老板给他下半碗面条,只给四块钱。
老板老实巴交,再加上这人穿着一身囚服,也不愿多生事端,给男子下了一大碗面条,还加了鸡蛋和卤肉。
喝完面条,男子拿出四枚硬币扔在桌上,老板一口回绝:“都不容易,这碗面条算我请你。”
“谢谢啊!”男子用蹩脚的普通话说完,抓起桌上的硬币,扭头朝地上吐了一口浓痰,提着尼龙袋子走出饭馆。
到了隔壁的超市,用公用电话打了一个本地的手机号:“大雁,我出来了,你忙啥呢!”
“是大锤哥啊!没忙啥,一直在家待着呢!”
“我这边有点活,你干不干?”
“我活着就是干这种活的,必须干啊!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个半小时之后,一名同样留着光头的男子到来,两人都是唏嘘不已,然后搭乘公交车去了省城长途客运站,直奔南阳。
王有为早就在南阳高速路口等候了,看到王大锤的那一瞬间,眼睛似乎被沙子迷了眼。
当初如果不是王大锤,那进入的就是他自己。
“二哥,好好的你哭啥!我这不是回来了嘛!”王大锤拍着王有为的胸膛。
“回来了好,回来了好,走,哥哥给你接风洗尘!”
“二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学同学,韩大雁,重感情讲义气。”王大锤指了指韩大雁。
这是行话,蹲牢子是上大学,狱友就是同学。
而且还流传上了大学的人,出来就有了资历,就是大哥俩个的人物。
其实这都是扯淡。
如果一个人进去了,时间短,外面有兄弟,或许出来后还能混口饭,可如果在里面待个十年八年,谁还会记得你是谁。
“二哥你好,以前在学校经常听大锤提起你。”
“好,大雁兄弟,以后大家就是兄弟了,走,咱们先去洗澡!”
三人正要上车的时候,路边一辆捷达车上走出两人,正是赵东和赵四。
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接,迸射出火花。
王大锤的一身囚服特别明显。
虽然双方没有说话,可谁都明白对方来是干啥的,看来今晚是免不了一场恶战了。
王有为带着王大锤和韩大雁离开没多久,赵东和赵四也接到了刚子一行人,没有多余的客套,直接去了下榻的旅馆,商讨晚上的事宜。
至于那些擅作主张跟着来的兄弟,刚子一个电话打出去,让他们先找个临时落脚点。
…
车上。
王大锤听完了王有为的叙述,不禁撇了撇嘴巴:“就那种煞笔,我在里面一天不知要打多少个,二哥,你放心,我今天晚上肯定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社会的险恶。”
“人多算个屁,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只要够狠,这些乌合之众还不得吓得屁滚尿流。”
韩大雁笑着说:“大锤说的没错,二哥,今晚你就看我和大锤的表现吧!马勒戈壁的,临江的跑到南阳闹事,这不是找死嘛!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