夔安的脸色一僵,而下首的李农不由得瞪大眼睛,哑然失笑道:“一万多的降卒?就……就这样被坑杀了?”
“是的!”
闻言,夔安当即拍案道:“好!石闵将军干得漂亮!首战告捷!如此一来沔南城便无多少的守军,当可一战而下!李农!”
“末将在!”李农当即站了出来。
“你部人马携带了许多攻城器械,你又擅于攻坚。你立即率所部人马,赶往沔南,立即攻下沔南城!”
“诺!”李农随之领命而去。
“朱保!”
“末将在!”
“命你率一万精兵,进攻白石!”
“诺!”朱保随之领命而去。
夔安又喝道:“张貉、李菟、石鉴!”
“末将在!”三将当即站了出来,叉手回应道。
“以张貉为主将。你三人统率各部兵马,再加上我的两万骑兵,围攻邾城!限你们一个月之内攻克邾城!”
“诺!”
等到张貉、李菟、石鉴三人领命而去,夔安便一屁股坐到了主位上,陷入了沉思。
石闵的沔南一战,能赢得如此之迅速,首战告捷,这是大大地出乎夔安的意料的。不过夔安乃是沙场宿将,倒是还能反应过来,立即布置应对措施。
随着沔南之战的结束,得知消息的庾亮必然心下大乱,然后派兵过来增援。故而此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因为赵军此番出征南晋,只有七万兵马,虽然多是久经战阵的将士,但是在兵力上还是不及晋军的。而且晋军这是本土作战,占有地利与人和的优势,故而此战,必须要速战速决!
而远在石城的庾亮听闻沔南之败,顿时勃然变色,随之召集诸将,升帐议事。
庾亮环视了大帐的诸位将军一眼,沉声道:“诸位,现在邾城告急。老夫刚刚得到的消息,赵将石闵在沔南击败我军,杀死将军蔡怀,我晋军前锋部队全军覆没,最后连降卒都被活埋了!现如今赵军已经大举进攻,沔南必然失陷,而沔南不保,则白石、邾城危矣!”
下首的南中郎将陶称闻言,顿时瞪着眼睛道:“这石闵是何许人也?竟然如此歹毒!连降卒都敢坑杀?”
“陶称,你有所不知。”庾亮摇摇头道,“非是石闵歹毒,而是赵人一向如此。羯赵国多为胡人,他们茹毛饮血,杀人如麻,其军队更是从来都不留什么降卒的!除非是未战先怯,在没有交战前投降赵军,不然绝对没有活路。也是我军麻痹大意所致,现在我即将颁布一道军令,勒令全军上下的将士,不许向赵人投降!”
“将军高见!”
这时,辅国将军陈嚣出声道:“将军,我听闻这石闵麾下的军队,都是汉儿,不知道是也不是?”
“正是。”庾亮微微颔首道,“这石闵,原本是赵国名将石瞻之子!据说石瞻是石虎的养子,本是冉姓,石瞻骁猛多力,攻战无前,历位左积射将军、西华侯。石瞻原名冉瞻,祖上世代为牙将!”
“而这个石闵亦不是池中之物。石闵少年成名,幼而果锐,石虎待之如所出之孙!据说石闵身长八尺,善谋策,勇力绝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石闵曾拜建节将军,徙封修成侯,历位北中郎将、游击将军。而去年的昌黎之战,赵军撤退被两千鲜卑精骑追击,赵军诸部皆溃逃,唯独石闵这一军,竟然还能挡得住进击的燕军骑兵,由此功名大显。”
“石闵因此一战,倍受石虎的宠信,现如今已经是左积射将军,麾下有五万兵马,全是清一色的汉人将士!”
“都是汉儿?”听到这话,诸将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也是庾亮学富五车,见多识广,这才了解得那么多的。庾亮颔首道:“不错。羯赵国的各部军队,成分极为复杂,也正是因为有了石闵的这一支汉军的存在,北地的汉人力量才没有被削弱至极点。”
“可石闵如此嗜杀,无异于胡人了!”陶称冷声道。
这一回庾亮倒是没有给石闵开拓,而是点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北地的汉儿已经被胡人同化了许多!这也是老夫为什么力主北伐的缘故。若是照着这样的势头发展下去,老夫可以预料到,不出五十年,不,应该是不出三十年,北方的汉儿都将不再认同我们这个晋室,不再认同自己是汉儿了!”
“将军深谋远虑,末将等不及也!”诸将都拜服道。
庾亮闻言,淡淡的摆了摆手道:“中原膻腥,这是我华夏的一场大浩劫。我等的使命,便是继往开来!如当年的祖逖将军一般,北伐!北伐!”
“现在赵军已经大举进攻,形势刻不容缓。而我石城的兵马亦是无多了,老夫这就向行文,陛下请援!陈嚣!”
“末将在!”
“石城尚有五万守军,你即刻带三万人马前去支援邾城!一定要力保邾城不失!保住我北伐的跳板!”
“诺!”
陈嚣随之领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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