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的错,让我们家大小姐委屈了。等明儿,回到沐家,就让大少爷罚我做一个月的饭,然后光看着你吃。”采儿耐心地哄着她。
“你这搞得我有多娇贵似的,我们得好好筹谋一下怎么样的回家方式不能让大哥觉得是在骗他。”
“是。”采儿开心地跑开了。
这天,三位青年才俊乘船抵达申城港口,一起进入新雅茶室。
几人品茗新茶后,从各自的坐垫里拿到了新身份证明,径直去了无线电培训班报名处,各自填了一张报名表回家去了。
原来那间茶室就是刘黎茂指定给他们的联络地点,由服务员提前将塞满身份的证件装入各自的坐垫。等他们抵达包间后,立刻就会发现不对劲,进而拿到他们想要的身份证明。
吸取上一次的教训,为了各自的安全,多年特工经验的刘黎茂只在远程指挥,直到他们进入报名地点后离开了。
自从委婉地给上级建议后,上层领导特意将这一建议在范围内讨论开来。
不久,这种单线的情报工作流程彻底在中央特科的人员范围内实施开来,这样既避免了人员接触,又能减少意志不坚定的成员叛变后之后的伤亡行为。
等三位同志陆续进入培训班后,沐家的采儿单独找上了刘黎茂。
她将人约到荣顺馆,刘黎茂一眼就看透了她的目的。
沐馥应该受到了指派,要回到沐家就位了,采儿找上他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在沐璟身边打掩护,以免主仆两的演技被戳穿了。
对于与自己爱人有着一模一样名字的女子,他多了些冷漠。
也不能说他心狠,自从察觉这个世界发生的事情与前世的经历不相符后,他就打心眼里这女子就是个冒牌货。
既然上天安排他再一次成为了特工,他也只会在不与这个世界产生任何交集的情况下完成任务。
当然,沐馥只是他完成任务的一部分。
两人在饭馆里一通攀谈,大致知道了沐馥的计划。
她想要造成从慕尼黑回来的假象,当然就得借助轮船了。
几番计划后,沐馥借口五羊城的医学院请她代课一月为由辞去了各项兼职,同时保留了自己在申城医科学院的任职。
几名医科学院的老师依依在火车外惜别,直到车子启动。
“他们怎么搞得像我们不回来了一样。”采儿望着站台上的人们,有感而发。
“回来后,整日有大哥盯着,我们的行动没有了往日的自由,这些课还上不上得了也不一定呢。”
“你选择专业时的凌云壮志,立志学好德国最先进的西医技术。我又在你的影响下去拜了个流亡到慕尼黑的老中医为徒,天天研磨药材。谁知道我们又能做出那样的选择?一身的医术只能藏在心里了。”采儿有些惋惜。
“医学虽然能救治国人的肉体,但是救治不了他们麻木的灵魂。”
“这是新文化运动里的先生说的吧。”采儿不禁好笑:“小姐难得会说出这样的话,等着德国邮寄的信件一到,我们就可以回来了。”
“嗯。”沐馥点头:“在五羊城更要与在申城一样,小心行事。”
“明白。”
这段日子,沐馥两人分工十分明确。
沐馥以申城医学院客座教授的名义开展了为期一个月的医学研究,为的就是国外最先进的成果倾囊相授,能掌握多少都看他们的造化了。
采儿用着各种假名四处兼职,巡捕房见她两人过得实在清苦,时不时地提供工作信息,就为了让她多打一份工。
这样的日子可把采儿累坏了,沐馥从学校里回来第一时间就是烧热水给采儿泡脚解乏。
“最近没什么异常吧。”
“没有,你当初在黄埔军校附近的报社记者身份也是假名。申城医学院客座教授的名头这么响,他们压根就想不到哪里去。”
经过热水地浸泡,采儿发出了舒服的声音:“要不是我常备一些缓解疲劳的药材,这些天得累死我。”
沐馥有些心疼:“有人给我传信从德国发出的信件已经到达建康港口,只要一踏入申城的港口,我们就可以动身了。”
沐馥医学院的客座教授名头虽然响,但是之前记者身份的名头更响亮。
从军校里出来的人只要买上一份那家的报纸,就能知道报社名下有个积极联合抗战的记者,并时不时地暗讽校长的私德问题。
两方组织合作破裂后,对方第一时间就想逮捕在报社里工作的女记者。
好在组织的人得到消息后立刻就将沐馥主仆转移到了申城,不然沐馥两人现在也不会在五羊城这么小心谨慎地过日子。
就是不知道那家报社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是否幸免,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