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判定射程。
敌军的速度渐渐起来了。
“弩箭!”
将领盯着那几支弩箭,当第一个北辽骑兵冲过时,他举起手,喊道:“放箭!”
砰砰砰砰砰砰!
密集扣动弩机的声音很沉闷,接着一片黑云升空而起。
“这特么的!”
老贼仰头看着右翼那边腾空而起的黑云,羡慕的道:“若是咱们也有这等弩阵该多好?”
黑云落下,速度已经提起来的敌军中间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白。
空白随即被填补。
“这不是三大部。”南贺沉声道:“这是北辽铁骑!”
右侧大阵中,黑云再度飞去。
“弓箭手!”
一队队弓箭手顺着通道到了前方。
他们张弓搭箭。
当敌骑冲过那几支箭矢时。
“放箭!”
一波箭雨覆盖过去,弓箭手们顺着通道撤离。
前方。
一个将领嘶喊道:“兄弟们!”
一个个披甲长枪手用力跺脚。
轰!
天地仿佛为之震颤。
将领举刀。
“死战!”
“死战!死战!死战!”
长枪端平,后端顶在地上,长枪手们身体往后倾斜,目不转睛的看着疾驰而来的敌军。
杨玄也目不转睛的在看着。
这是他第一次经历大战。
第一次见到骑兵勇敢的冲向密集的长枪阵列。
“撞上了。”
人马在飞舞。
惨嚎声中,唐军的长枪手们被撞飞。
但后续的长枪手们毫不犹豫的补位。
“杀!”
这是用人命来对抗骑兵。
但他们稳住了。
敌骑的速度减缓,双方变成了绞杀战,黄春辉把目光转到了中路。
林雅也在看着中路。
“黄春辉本阵实力雄厚,那里有他数年积累下来的精兵。右翼被攻击,中路不动,这是等着老夫在中路给他一下?”
林雅同样没看左翼的绞杀战。
肖应山在观察。
“右相,唐军实力不弱。”
“嗯,看来这数年黄春辉窝在城中并非是养老,他也在练兵,也在等待时机。”
林雅用马鞭指指己方左翼,“他不动如山,那老夫就试试他的胆略,左翼增兵。”
万余骑兵从左翼出击。
号角长鸣。
前方正在绞杀的北辽骑兵们闻声开始撤离。
唐军刚觉得压力一松,将领就喊道;“戒备!”
第二波来了。
“放箭!”
弩箭升空,但太仓促了些,只是一轮。
“准备……”
将领高喊。
撞击再度来袭。
前方尸横遍野。
一股敌军突破了阵列,刚欢呼,就被赶了出去。
双方将士不断在绞杀着。
“还不动吗?”
林雅在观察着。
黄春辉依旧不动。
右翼,一个唐军将领带着十余人把敌军驱赶出本阵,随即就被十余骑轮番冲击。
马槊飞快舞动,把敌骑从战马上挑落。
十余人竟然不敌一人,唐军不禁欢呼起来。
后方突然箭雨倾盆。
将领身中三箭,敌军再度冲击。
这一波冲击结束。
将领杵着马槊站在那里,目视前方。
身后有人喊道:“王副将,回来!”
将领一动不动!
直至被敌骑撞飞。
“中丞,副将王裳殉国。”
黄春辉神色平静。
北辽中军,林雅微笑,“他还不动?左翼!”
他将再度增兵左翼。
直至调动黄春辉的中路主力。
只需唐军中军一动,整个战局就活了。
“唐军动了!”
有人喊道。
林雅举目看去,只见唐军中军大旗摇动。
“令左翼出击!”
陈州军也在左翼,刘擎喊道:“领命!”
左翼各军大旗摇动。
这是应旗。
刘擎高呼,“出击!”
左翼万余出击。
三千余骑兵在前,这是北疆军的骑兵。
陈州军跟在后面,太平军在侧面,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三百骑兵变成了牵着马的步卒,马背上驮着一些东西。
三千骑兵顶着敌军的箭雨冲了进去。
陈州军紧随其后。
刘擎觉得力量有些单薄,问道:“太平军呢?”
“后面!”张立春骂道:“狗曰的杨玄,在偷袭!”
刘擎回头,就见杨玄带着太平军就在陈州军后面止步,三百弩手正兴高采烈的举起弩弓。
“放箭!”
敌军阵列挨了这么一下觉得没事儿。
“放箭!”
第二波弩箭又来了。
就像是跳蚤叮咬的感觉,明知不会造成大损伤,可却令人心烦意乱。
“稳住!”
敌将高呼。
“放箭!”
杨玄老神在在,稳如老狗。
“放箭!”
这时双方都在绞杀,就特么那三百弩弓在不断袭扰。
敌将终于忍不住了,“弄死他们!”
一队骑兵想冲出来,却被堵住了。
双方绞杀在一起,随即陆陆续续的有敌军冲出来,在太平军阵前被密集的箭雨射杀。
这叫做零敲碎打。
不痛,但让你心烦意乱。
<bA/> 千余敌军终于冲开了围堵,恶狠狠的扑过来。
杨玄高喊,“使君,机会来了!”
刘擎回首,见太平军撒丫子就跑,不禁想杀人。
“咦!使君,他们在作甚?”
太平军一边跑,一边往地上撒着什么东西。
才将跑出数十步,太平军止步,回身。
“弩弓……”
敌军疯狂追来。
一骑突然马失前蹄,惨嚎着跌了出去。
接着更多的战马长嘶着倒下。
这是什么?
敌军还未弄清楚,箭雨就来了。
机会啊!
刘擎大喜,喊道:“出击!”
敌军战马不断倒下,有人落地未死,捡起罪魁祸首,悲愤的道:“是铁刺!”
不。
是铁渣!
陈州军和太平军一个夹击,这股敌军残余五百余人狼狈逃了回去。
“干得不错!”
黄春辉看到了左翼的战果。
“我打我的,你打你的?”
林雅也看到了。
他冷笑,“左翼增兵,老夫要打痛黄春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