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围困?我看你是怕了吧。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于禁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于圭看着宋歆不以为然哼道:「我还以为宋校尉能有什么好主意呢,原来也是要龟缩不前啊。」
于圭不敢反驳张郃,但他却想借着驳斥宋歆来指桑骂槐。
「如果不趁着我军士气正旺,一鼓作气攻下敌营,还等到什么时候?」
「对啊,这天气一天天冷了,难道等到要大雪封山再去攻打吗?」
「哼,不过侥幸胜了几仗,就以为自己是百战之将了?」
看着泰山部将们一句接一句地讥讽,一众河北部将早就听出他们是指桑骂槐,顿时就忍不住了,一名河北出身的偏将起来讥讽道:「怎么?你们倒是厉害,怎么偷袭不成,还让陈兰一支偏师追得满山逃窜呢?」
「对啊,如果不是张郃将军来援救,你们怕是回不来呢。」河北偏将身边另一将军马上附和道。
「还有啊,之前是谁错信了梅成,才让他逃上了天柱峰,和陈兰合兵一处?」
这一句句讥讽,让于禁等人脸上顿时显出了窘态,于禁身后一人气不过,猛地一拍桌子骂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们当年不也是被丞相击败才来降吗?」
听见他们又提起当年张郃离开袁绍的事,河北部将们也大声骂起来,两边面红耳赤指着对方谩骂,一时间大帐里人声鼎沸。
宋歆暗暗摇头,感叹派系山头的斗争还真是无处不在。
张辽看着两边人马的争执,脸色也渐渐阴沉了下去。
「敌军还未破,你们就先争执起来了。」
「我今天早就有言在先,可以畅所欲言。宋歆不过是说了他的计策,你们聒噪什么!?」张辽说到此处,目光凌厉看向了于圭。
于禁察觉到张辽目光中的不善,身子微微一偏挡在于圭面前,然后露出一个风轻云淡的笑意,「文远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方才我儿并无针对宋歆之意。」
张辽的眼神眯了眯,不置可否地说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于禁依旧笑容满面道:「众位将军也都是想要早点破敌立功,加上我们都是武将,脾气自然急躁了些,言语当中有些不敬,还请将军包涵。」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本将受丞相所托供应大军粮草,如今在此地作战粮草转运困难,敌军缺粮,我军同样也缺。我大军的粮草也只够二十天,如果不尽快攻下天柱峰,恐怕先溃散的不是陈兰,而是我军了。」
此言一出,果然河北将领们的脸上也都现出了犹豫神色。大军一旦断粮,军心必乱,到时候不用敌军攻打自己也会溃散。
「所以本将以为,只有趁着敌军士气低迷强攻,才是上策。」
「我的内应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陈兰因为缺粮,有很多士兵已经开始逃跑了。」
于禁说完,得意扫视众人一眼。
「如果在下为先锋,加上泰山军的勇猛,必然能破敌军。」
于禁言出,身后的将军们立即大声附和道:「对!我们泰山军虽然吃了点小亏,可还没伤筋骨。此次攻打天柱峰,非我们莫属!」
「此言差矣!」突然牛盖一声大喝站了起来。
「你们之前攻打沙洲营地的时候,也似这般信誓旦旦,信心十足。可是呢?」
「丞相让于将军你去总督大军粮草,如此重要的职位,岂能再让你去上阵拼杀?」
牛盖的话说完,河北出身的将军们也都跟着应和,「战功都让你们抢了,让我们怎么办?」
「对啊!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你们了!」
于禁冷笑一声,「翻山穿林,还是我的泰山兵强些。牛将军
你就不要再多说了。」
他言语中颇有轻蔑之意,顿时更激怒了牛盖。「怎的,你看不起我们燕赵勇士?」
于禁哈哈一笑,「并无此意,只是陈兰的氐人士兵十分厉害,我怕你们有失。」
「我手下皆是以一当百的燕赵勇士,又何惧几个氐人!」
于禁又微笑道:「呵呵,牛将军,万一你拿不下天柱峰,又折损兵马,伤了我军士气怎么办?还是让我们泰山兵去吧。」
两边的将帅们又聒噪起来,都想要争取主攻天柱峰的机会。
「报!」突然一声带着焦急的叫喊打破了吵闹,众将纷纷扭头看向帐外。一名斥候快速跑进来单膝跪地说道:「报!雷续手下大将张超率军杀来!」
张辽腾地一声站了起来,「有多少人?」
「据报有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