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这些泼皮拿盾牌,便是要将头脸手脚遮住,我拿没头箭射你们,你们嚷嚷个鸡掰,等贼寇拿锋利箭簇来,你们被射中一箭,就只能躺地上看自家婆娘跟别的男人哼哼叽叽了!唐盘、殷鹏,你们二人拿猎弓在三十步外射这些狗|娘养的,临夜挑脸上、脚上乌青最多的五人,暮食时禁用肥鹅、烧羊,想必他们也没有脸混吃喝!”
徐怀又将一支长棍踢给仲和,说道:“我看你枪棍颇佳,唐盘这队人马,你能同时应对几人?”
“除开唐节级及唐夏、唐青外,其他三四人齐上,我还是能勉强应付的。”仲和自傲的说道。
唐盘所率这队,以军寨武卒为主,健壮有力,都粗习拳脚,结阵进退也当然没有什么问题,但徐怀对他们的要求却也是要更高一些,跟仲和说道:
“才能单挑三四人,哪有什么好臭屁的?许你从里面挑五个身手最弱的,你持长棍,着他们结盾阵相攻,哪方败了,暮食时都禁用肥鹅跟烧羊肉——别他娘以为爷这里有口吃的特容易混,爷没有你们想的那么傻!”
见徐怀吩咐过,竟然看猴戏一般,提起襟甲蹲一旁田梗上,心高气傲的仲和嘴角抽搐一下,有心想要露一手,示意唐盘随便安排五人与他对攻。
仲和善使棍棒,气力也强,但与五名武卒对攻,却恰好卡在他的极限上。
五名武卒紧紧结阵共进退,仲和手里长棍没有办法将盾阵破开,但五名武卒想要将仲和包抄住,却连连吃亏,侧翼的武卒被他连着抓住机会抽打好几下。
仲和利用进退之机,引诱武卒轻进而破之,也得算赢下这次,但对底层将卒来说,能混一口荤食实在太馋嘴,缠着仲和多比试几次。
仲和缠不住这些兵油子,同意第一次不作数,但这些兵油子学乖了,接下来比试,死活团在一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仲和几次抢攻都无法破开五人盾阵。
再看徐怀蹲一旁,咧着嘴嘲笑,他气恼说道:“这乌龟盾阵,谁能强破开?”
徐怀嘿嘿一笑,捡起一支长棍,端持如枪,先以三花点刺将筋骨活络开,大吼一声,将浑身气劲炸开,长棍如蟒刺出五道残影,几乎同时点在五卒所持木盾之上。
然而盾阵未开,徐怀手中长棍却断作两截。
徐怀将半截长棍丢掉一旁,却也不怨长棍质差,跟旁人耸肩说道:“我这一手五花飞枪势到底还是差了些火候!”
“军寨武卒皆各家所选健锐,他们所结盾阵,非莽撞蛮力能破……”
仲和冷眼看着徐怀往前面铺院走去的背景,忍不住要奚落几句,却见站他对面的唐青、唐夏愣怔,一副牛屎大吃了一斤的样子,转头却见五名武卒,其中四人所持木盾这一刻皆碎裂开,仅有最后一人所持木盾被攒打一洞……
徐怀之前当街斩杀三贼,更多讲究的是对时机的精准把控跟胆气。
理论上,唐盘、仲和、殷鹏只要有足够的胆气跟足够好的运气,也有可能做到。
要不然,唐盘午前也不会受激单枪去迎战四名贼骑了。
而除了徐怀午前露出一手惊人箭术以及刚才快如乱雨般的泼射外,他们还没有见识机会徐怀纯粹在武道上的展示。
连破四盾而不伤其人,最后一盾没能用炸劲破开,怕伤着人,强行将长棍震断——除了劲力之强外,对劲力的控制精准到何等微妙之地,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而徐怀离开时,似乎对这一击并不满意。
仲和想到自己刚才的踞傲姿态,直觉脸烧得发烫,也越发明白卢雄从清晨到午后为何一直强调,他们在战场上存在的目的,就是从侧翼及侧后支撑徐怀,只要避免陷入徐怀为众贼所围、孤身力战的困境之中就够了。
在徐怀早就远远卓然于众人之上的修为,他们能所发挥的也就这点作用了。
唐盘看着手里的短弓,禁不住想,他与仲和、殷鹏三人,能否在战场上将徐怀这莽货限制住?
又或许他们三个里任何一人,手持坚厚铁盾,真能将这一手五花飞枪势强接住?
却是普通兵卒午前就已经为徐怀所展示的那一手箭术所折,此时内心所受的冲击不如仲和、唐盘他们那些强烈,只是嘻嘻哈哈的叫道:“这盾太脆,下回在外面蒙一层铁甲片,当能叫徐都将吃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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