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尸鬼,真是莲华宗留下暗手,用于对付杀生教,自己这,是不是好心做了坏事?
但不管又不行。
一旦尸鬼出世,僵尸横行,倒霉的依旧是玉京城百姓。
忽然,人群中闲聊引起他注意。
“这烧旱魃算甚,指不定是真是假,但昨晚西市可还是真出了事!”
“怎么了?”
“昨晚西市大雾弥漫,西市署的巡逻武侯死了不少,就连金吾卫也折损数人。”
“你莫非在说笑?”
“骗你作甚,没发现西市今早开市晚了一个时辰么…我一堂叔帮人看铺子,他说听到许多怪声,行凶的多半不是人……”
张彪听得眉头一皱。
鬼头柳那边也出了问题?
那肉芝佛胎,对鬼神竟有如此吸引力,到底有何魔力?
还有火罗教的神飨秘术,那肉芝佛胎已被杀生教邪神占领,现在看来,明显是个大坑…
不能令其得逞,否则没等大雾灾降临,这玉京城便会尸山血海。
先去西市看看再说…
想到这儿,张彪转身往西市而去。
他并不在乎大梁朝兴衰,甚至对于宗门和杀生教之争,也毫无兴趣。
但玉京城有百万人口,叫他冷眼旁观,也实在做不到。
他没发现的是,人群之中,丘辰义和梁秋月也在,换了便衣常服,头戴斗笠。
“秋月,走吧。”
丘辰义低声道:“这京城已经没法待了,你等了一夜,太岁仙师也没来,估计也已远去避难。”
梁秋月紧握双拳,点了点头。
二人绕道上了正阳大街,出了玉京城便策马狂奔,到达十余里外,已看到梁福带着一堆人,赶着马车雪中矗立。
丘辰义见状微微摇头,“此去路途艰险,秋月不该带这些人。”
梁秋月平静道:“这些都是我父亲亲兵,他们已然年迈,我若不管,留在京城必遭祸害,所以要共同前往怀州。”
“怀州?”
丘辰义才不管这些梁府家丁生死,他只注意到怀州二字,愕然道:“去苍州偃甲宗,可是要经过潞州啊…”
“丘师兄还请见谅。”
梁秋月拱手道:“玄都观之前便以武学扬名,相信术法也与其有关,秋月还是决定前往玄都观。”
“原来如此…”
丘辰义眼中闪过一丝恼火,却面带微笑道:“既如此,那你我便分道扬镳吧,他日有缘,江湖再见!”
说罢,一抖缰绳,策马转道远去。
梁福这才小心上前,摇头道:“小姐,你这样,可把丘公子得罪了。”
梁秋月平静道:“他掩饰的好,但我却知他素来心性凉薄,邀我同行,只是看中我武艺,充作保镖。”
“他离京逃遁,连自己亲族都不在乎,一旦路上出事,我等定然被抛弃。”
“与虎同行,不智之举。”
“小姐看得远啊…”
梁福一声感叹,望着远处玉京城,摇头道:“这玉京城,真的没救了么?”
梁秋月面色冷漠,却握紧了长枪,“至少,我没这能力,再待下去,连报仇都没机会。”
“走吧,换装,沿途遮掩行迹。”
“我把杀生教的事捅了出去,几日后就会爆发,他们必然恼羞成怒,小心被追上。”
“是,小姐。”
一行人立刻驾着马车,消失在茫茫雪路官道上……
………………
“客官,您要点什么?”
味香楼雅间内,小二殷勤询问。
“来壶茶,上些拿手点心。”
张彪坐在窗前,望着下方随意问道:“这西市,今日为何如此冷清?”
小二眼神惊慌,勉强笑道:“客官,小的也不知道,许是天寒地冻,人们不乐意出门吧。”
张彪见状,便知朝廷多半下了封口令,手中迷魂镜一晃,伙计眼神便变得呆滞,如实诉说:
“昨日大雾,怪声不断…”
“我躲在店内,不敢出去,只知道死了人,西市署派人传话,乱传谣言者要抓入大狱…”
“家中无米下锅,不敢请辞…”
很快,小二恢复清明,只听得张彪微笑道:“我想一个人静静,莫让人打扰。”
说话间,拿出些散碎银子。
“是是,客官。”
伙计大喜,小心收好银子离开。
张彪则面色凝重望向窗外。
西市鬼头柳附近,上次便已修了庙宇,如今不仅有骁卫看守,火罗教也在庙中燃起了火堆。
他能感觉到,那火焰升腾中,有一股强大意念降临,周围僧人则疯狂祭拜。
这帮胡僧疯了么?
处理尸鬼都困难,还来招惹这玩意儿……
张彪心中疑惑,先是关紧门窗。随后带上傩面疆梁,进入灵界。
周围景象随之变化。
木楼雅间变得腐朽,布满霉斑。
原本闭着的窗户,也彻底烂掉。
透过窗户,张彪看到一幅奇景:
火罗教的那狼头神,已再次降临,浑身火焰燃烧,撒出片片黄沙。
原来是加固灵界结界…
张彪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鬼头柳周围雾气突然涌动,张彪则双目震惊,猛然向前。
傩面疆梁也同时震动。
那是,
另一个傩面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