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颂华同样有些发蒙,这个时候,谢府被锦衣卫团团围着,要宣她进宫?
皇后这想得是哪一出?
然而宫里来人,终究不敢怠慢,谢文鸢连忙道:“一直在照顾母亲,四丫头都没怎么好好梳洗,快快快,叫两个手快的人,帮着捯饬一下。”
这话提醒了其他人,余氏连忙道:“干脆往六丫头房里去还快些。”
谢颂华就这么被推推搡搡地梳了头发又点了些妆,又穿了谢荼一身好些的衣裳出了门。
她一路跟着那位陈公公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才恍惚想起来,连忙看向谢文鸢,得到对方的眼神反馈之后,这才让她放了心。
众人便目送着谢颂华跟着宫里的人离开,待他们出了门,这才窃窃私语起来。
谢琅华连忙问谢文清,“大伯,怎么好端端的皇后娘娘要宣四妹妹进宫?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语气里的担忧明明白白。
谢淑华便看了他一眼,睫毛掩盖的眼睛里,都是嫉恨。
谢长清也皱眉摇头,“实在难以揣测啊!最关键的是,锦衣卫为何会放行?圣上的态度更不得而知。”
谢颂华同样忐忑不安。
上一次菊花宴入宫,好歹是和谢思华一起,且京中还有许多人家的闺秀也在。
这一次却是她单独一人……
谢颂华的手不由抚上左手无名指的指环,心里便想起玉如琢起来。
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安全了?这段时间跟谢文鸢相处,她也从这位一开始就对她心存善意的长辈处,得知了好些京城各户的消息。
但是,这其中并没有一家姓郁的,又或者他没有说实话,他可能姓余或俞还是其他什么。
每每想起,谢颂华心里总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有些怅然若失,可又有些为他高兴,间或还有些担心他是不是一切顺利。
不过……
她举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的指环,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在这个时代不兴这个,但后世这个手指有特殊的意义啊!
现在还摘都摘不下来!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原本心里的忐忑似乎也减了不少,马车停下来,陈公公引着谢颂华往里头走。
〲除了宫里的主子,其他人进宫后,都只能步行。
谢颂华裹紧了身上的大氅,跟在后面。
天空还是阴沉沉的,看样子,大概还会有一场大雪,甬道里却干干净净,即便是下雪,也落不到贵人的脚下。
按照应嬷嬷教的规矩,在宫里头,是不能左右乱看的,尤其这一次进宫的目的不详,谢颂华更是谨言慎行。
但是走着走着,忽然就发现前头的陈公公停了下来,谢颂华才抬起眼,就听到陈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奴婢拜见太子殿下,殿下万安。”
谢颂华连忙跟着一起行礼,眼角的余光只见着前面那人穿着赤色衮龙袍,带翼善冠,身量倒是颇高的样子,只看不清脸。
只听那人笑道:“这便是谢阁老府上的四姑娘?”
“回殿下,正是。”
陈公公的声音在前头响起,而后不知太子做了什么,谢颂华便眼见着他起了身,脚步竟渐渐地远去了。
长长的甬道里,竟只剩了她与太子,一跪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