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杂草丛生,此时又值隆冬,便更显萧索荒芜。
身材高大,带着大逆特有的桀骜不驯气息的樊卓,此刻便站在这间小庙前,他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白狐毛大衣的年轻人,剑眉星目,容貌俊美,肤色白皙如凝脂,看上去就像某个大富人家的娇柔公子哥,然而他身上却散发着连樊卓都根本无法与之相比的高傲气息。
这种高傲,不像很多出身名门的子弟那样虚妄,而是十年寒潭炼剑,一朝斩蛟龙,国破山河亡,山中餐风露,洗尽铅华之后,自然沉淀的气息。
他便是白山水。
在狂歌漫剑,杀出长陵之后,他的威名已然隐隐凌驾于赵剑炉赵一之上。
油漆剥落的庙门虚掩,门槛也不高,但白山水的眼里此时却充满感慨。他伸出手来,推开庙门。
中央大殿的一角,一个年老的庙祝,正在用石块搭起的简单灶台煮东西。
在看清这个年老庙祝的瞬间,白山水轻叹道:“天下所有人都在猜测我为何一定要来长陵,却不知道,只是为了庄先生您。百转千回,诸多艰险,花费了无数时间,却没有想到您竟然隐居在这座小庙。”
老庙祝转身,一张长脸上满是刀刻般的皱纹,但一双眉毛却是浓黑如墨,目光流动之间,他的身体里似乎开始缓缓释放出一种莫名的气质。
他昏黄的双瞳变得无比深邃,似乎可以将长陵所有的街巷一眼望尽,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里,都似乎释放着过往无数年的风霜。
“真不容易。”年老庙祝没有什么虚伪的话语,由衷地说道,“你是真正的万金之躯,你若死了,昔日魏国最后的精气神便会烟消云散。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找我,难道你真的得到了孤山剑藏之密,而且那孤山剑藏之密,和我有关?”
白山水微微一笑,感慨道:“不只与先生有关,这孤山剑藏,便在长陵。”
年老庙祝不知经历过多少风雨,然而听到这句话,还是大吃了一惊。
“希望先生您能帮我。”白山水深深躬身,对着老庙祝拜了一拜道:“复国已然不敢想,然而这是不让众多魏人流离失所、风餐露宿、无一席安眠之地的唯一希望。
这深深一拜,便挟带着家国山河的沉重气息。
老庙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起身体,没有直接应承,却是眼睛微眯道:“你们得
到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白山水也直起身体,不再多言,从袖中掏出一物,递到老庙祝面前。
老庙祝的双瞳骤缩,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此时躺在白山水掌心的,是一片乌金色的玉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