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张小小的证书关乎着所有学生的向往与无奈。
至于这样子大幅度的改编会不会失败,是不是太冒险?可话又说回来,哪部电影在拍摄之初,不是在豪赌呢。
赌观众会接受,赌市场会看好,赌院线发行会顺利......
任何一部电影在拍摄之前,都没办法真正的预测会不会成功,能不能有一个好的成绩。哪怕就让前世那个印度导演拉库马-希拉尼来执导《三傻大闹宝莱坞》,在这个时间点,也不可能完全复制前世的一切。
灯光的设计、镜头的运用、导演的拍摄理念、人物的衔接乃至后期的剪辑、配乐、音效等等,一丝的改变都会产生不一样的成片。
世界上从来没有完全相同的两片树叶。
更何况,他拍摄的这部电影是主打全球市场的,又不单单只靠印度地区贡献票房。
而且原作接近三个小时的成片实在是他难以去重复的地方,别的不说,他这样拍出来,院线绝对不会提供什么好的场次或者更多的银幕数拿来放映。
在商人的世界里,利润才是衡量价值的一切。别人的一部电影放映两遍了,你才放一遍,就算上座率高,院线也绝对会选择前一种影片优先排片。
且原作剧情上面矫情之处有很多,情节上也有些拖沓,男主角在影片里面大段大段的直白说教,完全可以删减一些。
至于反面人物院长的塑造上面也有些呆板,他教学那么多年,认知绝对是定性的,遵守教育体系的他,哪会那么容易被说服,至于电影里面用来彻底打破院长观念的女儿那条线,更是拖累了影片整体的节奏,莱曼直接把这条支线给放弃了。
他想要讲的是一个印度教育体系下的腐朽与扼杀学生的天性,而不是侧重点在于兰彻的暧昧故事与院长的幡然醒悟。
理清了改编思路,莱曼写大纲的速度很快,一个个角色的塑造开始浮现:
象征着旧时代教条教规的院长,他面容永远严肃,固执的认为只有成绩才是衡量一个学生所拥有价值的标准;
象征着新时代教育新思想的兰彻,他天性乐观,总是能影响身边的人或事,并不把院长的成绩论放在眼里,反而鼓励周边的室友试着坚持自己的理想。
也是这种完全的对立,决定了这部电影所有的矛盾冲突和剧情节奏。
思想的对撞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才是主线,至于其余的用来点缀的支线,那些与主线无关的,统统都被去掉。
原导演运用的插叙手法,从十年前的约定入手剧情的方式自然也不能采用,支线都没了,约定自然也是个笑话。
莱曼想的很简单,用最直白的平铺直叙来刻画印度大学的真实生活,那种高压的状态下,每个学生被压抑着的天性才是他想要透过电影所讲述的东西。
他从没想过机械的照搬电影,他是个导演,有自己的思想,他想要讲述的故事也自然不会相同。
就算是有前作的成功先例,他也不乐意去照抄。他有自己的骄傲与坚持。
况且照搬也不是什么灵丹妙药,就像某些导演拍摄的电影从来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所剪辑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变化,一成不变才是最要命的。
就比如黑人政治是后面好莱坞创作最主流的方向,黑命贵也成了人们最喜欢调促的点,但如果现在就掏出来一部完全由黑人主导的电影,在这个时间点,放在美国的大环境中的话,你还觉得依然能够成功吗,依然有很多观众认同吗?
答案是个问号。天时地利人和,电影也讲究这些,不同的环境下会塑造不同的电影。同性恋能被人接受不也是在新世纪之后才慢慢成为主流感官的吗,谁能想到这些会成为人们口中很正常的词汇呢。
所以说,盲目的照抄并不是绝对的正确。
而且电影这东西,如果全都是复制粘贴的话,那也就失去了它最该拥有的魅力,那种沉浸在导演为观众刻画的世界里的美妙感受,才是这种光影艺术最需要的。
艺术创作本就需要创造者思想精神的浇灌,才能真正的成型,才能享受到甘甜。
“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
在这间不大的书房里,在柔和的光线支撑下,一位男人手握着铅笔塑造着自己关于印度教育的看法,关于一个学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