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贞婉不由点了点头:“娘娘思虑确实全,一个被逼的坠儿便能拖下水这么多人,倘若吴司饰走投无路,为求自保,确实可能给娘娘带来更大的麻烦。”
这段话说完,裴贞婉便也没有其他话,只静静坐在位置上,在心急如焚的几人面前,尤显反差。这一遭,殿内卫贵妃与琥珀琉璃几人不由狐疑,面面相觑之下,卫贵妃生了一丝怒意,现如今主位有难,谋士却毫不作为,不可不怒。可心底有怒,面上却是强自平静着,拖着声音问道:“这一番你已大体知晓情形,有何计谋,但说无妨。”
裴贞婉挑了挑眉:“是搭救娘娘的计谋,还是搭救吴司饰的计谋?”
“有何区别?”
裴贞婉清了清嗓子:“帮娘娘脱困的计谋,奴婢有,帮吴司饰的,奴婢无能为力。”
“何解?”卫贵妃蹙眉道,“皇后一旦抓到吴司饰的证据,难道不会咬死本宫么。”
“娘娘细想,尚功局短缺物资,若是寻常女官一流无法发觉,那倒还说得过去,但吴司饰在这个位置上那么多年了,论年资论阅历,对这类事宜早就应该极是敏感。此事若说她受人蒙骗,治下不严,怕难以服人。更何况,娘娘说她有实证,如何能撇的清楚?”
“但此时证据尚未翻出,为何救不得?”
“实证现下在娘娘手上么,现如今是想盖过就能盖过么?”
卫贵妃摇了摇头,若能全然掌控证据,她也不必寻来裴贞婉出谋划策。
“娘娘,器物银钱的出入,若要去查,蛛丝马迹也是露得的,奴婢听闻,吴司饰治下时并不算得心,若要说几位参与的女官不供出她保命,也是十分有理的。”
“是这样,否则我们也不必这么担心。”卫贵妃已经有些急了,“所以你到底有何看法?”
裴贞婉确实丝毫不急,徐徐道:“有人证有物证,桩桩件件都会要拖吴司饰下水,娘娘觉得,还能怎么救她?是娘娘动用在宫中的人脉,去六尚强行毁了证据,还是派人去内侍省的监牢抢先灭了那几人的口?”
卫贵妃此刻默然了,她脑子里不是没有过过这几个念头的,但如她的经验,自然知道这些动作摘不清自己,更未必能成事。
裴贞婉身子向前探了探,“何况当初吴司饰铤而走险,派人去掖庭宫灭坠儿口时,是失手被禁军救了的,禁军,此刻虽然缄口,不代表他们后面会不会拿出一些意想不到的证据。”
这件事,裴贞婉心底是有把握的,当初给冯岚点拨那一句后,听琼脂传话,禁军暗中多派了一队人手在掖庭周边,这是这样,才能那般顺利地打乱尚功局灭口的打算。
裴贞婉嘴角扬了一丝微笑,冯岚,倒是个合适的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