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打量起秦川来,看到他有些决绝的目光。“秦川师弟。”双手作揖,一拜到底。
“保重!”
其余几人,也都一拜,就连方木看向秦川的目光,也都不再复杂,道一声珍重。
若是老故事中的情节,此时应当是明月皎洁,拖开长长的独影,一个人一壶酒。
可此地并没有明月,没有细长清晰的独影,没有浓烈的酒液,只有阴暗的天幕,湿冷呼啸阴风,坑坑洼洼的黄土大地。
一个面容憔悴,道袍残破的少年,一把毫无光泽,好似寻常的长剑。
秦川晃晃悠悠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发现身后几人同样转身向自己望来,恍惚间,心中多了莫名的温暖。
“我喜欢喝酒,你们那里有吗?”
“我那里有,到时候,你来,管够。”
像是两个老朋友碰面不经意间的招呼。等方木再想张口,发现自己喉咙之间,有些哽咽,不得不说,和他当个朋友,也不错。
还未临近阵法,秦川忽然想走慢点,想一想若是战争并未发生,现在自己会做些什么。
这些儿时,时常臆想的画面,不知不觉离自己这么远。
“老姐应该已经嫁人,是村口的王铁匠的儿子,还是老秀才的侄子,想来孩子都已经出生了。”
“娘亲的老寒腿总是不见好,应该带着去县城看一下的。”
“爷爷只喝够二两蓝桥风月,没想还没抱上孙子呢,就先去了。”
“每天这个时候,父亲总是盯着隔壁的小环看,也不知道这习惯能不能改回来...”
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往事依稀,泪眼朦胧。
回首望去,越走越远。
恍神间,并未发现,那别在腰间的剑符震动更多,光芒越发明亮。
若隐若现的意境铺陈开来,每走一步,更浓一分。
十丈,百丈...
便如叮吟的剑锋,悠扬之间像是不会停止的琴曲,绕梁三尺。
渐渐地,秦川忽然有些忘了自己现在要干些什么了,只记可以催动一个秘法,将阵法之中的灵气暂时纳为己用,将法剑重新插回山巅之上。
阵法之中,相阴此时失去了所有能攻击到的目标,法度大失之下胡乱攻击着阵法,使得阵法之中轰鸣不断,山石滚落。
忽然间,菱形瞳孔猛然一缩,却见秦川晃晃悠悠地,像是一个醉汉跨过阵法,周身没有丝毫防护。
“啊?”
蛇首高昂着,定在空中许久,似乎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心头忽然冒出一个怪异的想法,这崽子莫非傻了?
难道是被飞溅出去的石块砸坏了脑袋?
对,一定是这样。
蛇瞳骤然收缩,散发出猛烈的杀机,直直向着秦川一口咬去。
就在秦川被相阴吞噬的刹那,一股腥风忽然吹打在身上,让他心头清醒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