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比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诚为天下笑耳!”王雱脑子嗡嗡直响,脑海中除了这句话之外,已经一片空白。
张斌引用诸葛亮这段话,可谓是一针见血,而且是‘心血’,直接说到了王雱的痛处。
王雱不正是笔下有千言,且日赋万言,可是如今于国于政上没有名声在外的策行,为国为民也未有寸功。
王雱虽然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一点,但总想着别人认为他正是“夸辩之徒,虚誉欺人,坐议立谈,无人可及,临机应变,百无一能,诚为天下笑耳!”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雱又是天下间最好面子,虚荣心最强的那种人,这种人最大的特点,便是总认为自己是中心,所以在任何时候都会感觉别人在看他,在议论他,在赞颂他,在讽刺他。
而此时此刻,他只感觉所有人在讥讽的看着他,所有人在议论他,所有人在嘲笑他。
“你是谁?”王雱脸色涨得通红,甚至双眼充血,却已经忘记了此时是在谈经说道,不管双方说了什么话,都应该通过经义驳斥对方,他这句呵斥,顿时让所有人感觉他恼羞成怒,且想要行报复之事。
张斌暗中摇头,但面上却一脸正气凛然的大声道:“在下张斌,表字子玉,请王公子指教。”
“你………你就是张斌张子玉。”王雱脸色再次大变,犹如中了一连串的暴击,指着张斌,脑子里面嗡嗡直响,张斌脸上明明没有任何过多的表情,但他却感受到了最大的鄙视与嘲笑。
“噗嗤”一声,王雱突然吐出一口血,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如金纸,毫无血色,身体一软,竟然昏死过去。
全场顿时一片惊呼,张载瞳孔一缩,立刻招呼几名弟子,与王雱的亲兵将王雱送到房中,并去请镇上的大夫。
张斌也是脸色微变,一脸愕然,他虽然恼怒王雱因为嫉妒自己立下大功,跑来砸老爹的场子,又看到此人竟然歹毒之极,给老爹设下语言陷阱,欲让老爹因言获罪,所以才出言反击,却是没有想到王雱心胸狭窄到如此程度,直接被气得当场吐血。
张斌这才想起,历史上王雱三十初头便因病而卒,一方面固然是身体有问题,另一方面多半是正如那三国周瑜一样,心气太高,太好强,却又没有相配的心胸,被自己给活活气死的。
但此时张斌看着这个欲害老爹下狱的王雱被吐血,却没有半点欣喜之意,因为此子的背景太深,虽然知道历史上王安石为人刚直,应该不会因为此事而报复他们父子,但这毕竟是亲儿子一个,即使是圣人也难以做到不被亲情骨肉所影响。更何况历史记载与事实往往会有所出入。
而且韩绛让他给京城代信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