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那人登时发出嘶吼,浊气一点点散去,其他人的目光皆是惊恐,甚至有人忍不住呕出声。
退去人皮,那焦黑一片都不知道该说是什么,空气中是一种难言的气味,村民脚下还蹬着黑气,此时皆是恨不得将自己团成一团,不要触碰到那东西。
那一层皮孤零零掉在地上,灵力托起它展现给众人,“看见了?”
所有人面色都是苍白的,干呕的声音不断,安泽憋住表情,“可以放下来了应该。”
这一波明面上的恐吓,加上证据,足以使所有人闭嘴。
藤蔓将所有人松开,而后消散,有的人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是谁……”恢复理智的人开口,便是沙哑着问出这一句。“到底是谁!”
城内消息封锁,便是官府都没有公布。
“国师。”
“国师……”
“国师!”
走在尸骸旁的枢停下脚步,身后呼唤的一字字都在滴血,眸中波澜不惊。安泽与苏斫对视,便要出头。
枢手挥手,灵光撒过那些尸骨,光芒所及,抚平了扭曲的面容,润泽了干枯的肌肤。这是能给予死者最后的尊杨。
“我无话可说。”
枢转头,看向众人,似乎只要触及到她的目光便能得到平静。
“但这种情况绝不会再发生。”
“我保证。”
平静在一瞬间,下一刻却是痛哭出声,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传闻中的国师也不能扭转天命,但是这一句话落到心里,多少能抚平一些伤痛。
逝者已矣,途余白发悲。
苍姝看着那人,明明面无表情,明明依旧那般高高在上,常人不可触及,却能感受到有种悲。苍姝摇摇头,世上没有神,人总在苦苦挣扎,谁都不例外。
枢似乎察觉到她,“你在看我。”
“是,”苍姝应,枢道:“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什么呢?便是枢都想知道。
苍姝想了想,唤出藤蔓,将一株小草递去,“荏。”
枢捻起那株小草,盯了片刻,苍姝抱起召儿娘,“但尽管这样,你亦是最为值得尊敬的一人。”
色厉内荏,却将最为刚强的一面展现给世人,撑起一道强不可摧的保护伞,大晏,仅是因为一人存在。
苍姝笑了,看着她,“遇到你,是我之幸。”
枢便停在原地,光晕围在她身边。安泽与苏斫安排好了众人回来,便看到自家主子这般模样。
枢道:“我脆弱吗?”
“!”
安泽与苏斫一震,皆是不敢相信,谁会把这两个字和冕上联系起来?于是一时齐齐道:“绝对没有!”
枢略微弯唇,闭眼,“眼睛果真是瞎的。”不知道是在嘲笑谁,但那一瞬间的春暖花开,竟是比人间绝色还要亮上三分。
苏斫与安泽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与她相伴多年,天枢宇成立这么多年,竟是从未见过冕上笑出的模样。
那小草被她握在手心,枢甩袖迈步,“走罢。”
既是做出承诺了,便要遵守。
便如那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