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几声脆响,火星四溅,火舌狂舞。
围着火堆的汉军将士们,一边吃着饭食,一边讨论着先前的金蒲城之战。
几乎每一个将士都有斩获,人人有功人人有赏。至于战死的,国家也会把赏赐送到他家中。
整个营地,除了充满对战死者的缅怀之外,还有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有的人死了,但是还活在同袍心中:有的人活着,但是已经被人们归类于死人。
耿恭喝下一口烈酒,直觉一股火辣辣的气流从喉咙直达胃部,浑身舒爽。
星光撒向大地,月儿也在关注着这群奔走了一天的汉家儿郎。
在左鹿蠡王撤兵之后,耿恭便向朝廷上表战功,然后带人处理好金蒲城后事。
之后,就召集众人商讨,打算换个驻守之地。
虽然金蒲城青壮多,城墙坚固,他们也带了充足的粮食,但是有一个问题是重中之重。
金蒲城一担被包围,就只能依靠城内的两个水井。
同时这一次的战役,让金蒲城的许多百姓失去亲人,不太欢迎汉军了。
耿恭也因此有了换地盘的想法。
后来在宁羽的建言下,他们最终决定以疏勒城作为新的营地。
疏勒城中,有一条河流穿城而过。同时,宁羽先前也在这里经营了一段时日。
结合各方面的考虑,所以耿恭还是听了宁羽的建议,选了疏勒城。
今夜,是他们离开金蒲城的第一夜。
……
“父王~”
“父王~”
柳中城外的匈奴营地里面,传出声嘶力竭的哀嚎。
只见一个花季少女扑在一个老人身上,不停的大喊着,眼水止不住的从美目里涌出。
左鹿蠡王苍老了不少,脸色发白。他现在正躺在兽皮床上,看着满帐的匈奴贵族,兰思也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自从离开金蒲城之后,左鹿蠡王就感觉身体有些不适,不过不服老的左鹿蠡王并没有在意,每天依然纵情欢乐。
没想到半个月后,病情加重,卧床不起,一连十余日,都躺在床上,时不时还要吐血。
葵抓住左鹿蠡王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不停摩擦着,低声说着一些体己话。
可惜病重的左鹿蠡王,虚弱不堪,已经多日没有说话了。
陆离拿着碗肉羹,站在旁边,陪伴着葵。
帐里的匈奴人,有不少是左鹿蠡王手下的千夫长等,此刻,他们正满目带火,怒视陆离。
不知何时起,营地里就流传着一个说法。
左鹿蠡王病倒,是中了汉人的巫术诡计,是汉人使下作手段害了左鹿蠡王。
老王混浊的眼睛盯着他的宝贝女儿,心里又在想着远处的儿子苏力。
帐里只有葵的哭声低语声,其它人等相对无言。
良久,某个脾气爆裂的千夫长似乎不能忍受帐内压抑的氛围,猛挥右手,大步上前,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抓着陆离的领子怒目圆睁。
“大王,我要杀了这个汉贼为您报仇!”
几个和千夫长相好的匈奴人也跟上来抓拿陆离,陆离自然不干,扭动反抗,兰思连忙出言阻止。
那千夫长反而还骂了兰思几句,然后大力拖着陆离向着帐外走去。
葵似乎没有发现帐内的乱状,还在和左鹿蠡王亲昵。其它人见葵都不说话,眼观鼻子装鸵鸟。。
“住手~”
左鹿蠡王声音干枯空洞,虚弱得让人心痛。但是这轻飘飘的话语,让帐内众人都停了下来。
多日来,这是左鹿蠡王第一次说话。那千夫长喊了声大王,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