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东西全都是私底下玩的,怎么可以明着来?这不是坏规矩吗?”大叔很为老头抱不平。
“谁让我没本事又没后台。”老头也知道自己的情况,有苦只能往心里吞。
“何叔,你在上面总有一些门路吧?如果我们帮你,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打不打算另外开辟一处新矿区?”大叔终于把话挑明了。
“你们?”老头原本有些不以为然,但是转念一想,现在的小李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矿工了,背后藏着一个高人,说不定真有办法。
“你们真愿意帮我?”老头来了精神。
“这样说吧,那位小哥你也看到了,他是个有大来历的,只不过心里藏着伤心事,不愿意和别人说。”大叔先把谢小玉这面大旗扯了出来。
老头对谢小玉只有很少的印象,不过他也猜是这么回事。
“你老也知道,我现在已经是修士了,我儿子和那几个小子迟早也会走上这条路,对我们来说,没人妨碍,能够安安静静修炼就是最好的,我们想自己弄个矿区,却又没兴趣管那些俗务,如果你老肯帮忙,那就太好了。”
大叔说这话,完全是看老头可怜,而且老头以前对他不错,这也算是个报答。
他也不担心谢小玉会有什么想法,他已经看出来了,谢小玉对这种事根本没兴趣,真正的修士在乎的只有修炼。
老头一下子振作了起来,刚才那番话比一支百年人参都管用。他也相信小李不会骗他,这是个说出话来掷地有声的人物。
“开个矿要很多钱,不说用来打点的钱,只一个界牌钱就要一百万,这是给官府和矿业会所的,更别说还要请人,别的人可以不请,铜铁铺肯定要有,没铁铺的话,矿镐损了也没人修,没铜铺的话,轴承、绞盘什么的没人造,两个铺子就要七八个师傅,其中还得有两个大师傅,管账的账房先生肯定要一个,如果有伴生矿的话,还得请专门的熔炼师,那可是大价钱,好看的小说:。除了人,还要置办东西,我倒是有门路可以弄来别人用过的,能便宜一大半,但是费用也不少,没个两三百万,根本想都别想。”老头越说越感到丧气。
“你当初又是怎么筹到这么一大笔钱的?”大叔感到奇怪了。
“我是给别人干活,大多数矿头都和我一样,名义上是矿头,实际上只是监工。刘家和我以前的东家打了声招呼,东家点了头,所以我就给撵走了。”老头说到这里,又是一脸悲愤,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头来却被一脚踢开,任凭谁都会有想法。
一想到前前后后可能要两三百万两银子,大叔不敢决定了,他站起身来说:“我马上回去问问,你等我消息。”
老头虽然没得到准信,心情却好了很多,点头道:“我等着。”
大叔跑了出去。
回到崖上和谢小玉一说,大叔等着谢小玉的决定。
“何叔可靠吗?他不会拿着钱跑路吧?”谢小玉对老头不熟,自然有些想法。
“不能,老矿头挺仗义的,而且他无儿无女,老婆也在几年前死了,他难道把钱带到棺材里去?再说,我们花钱,却把矿头的位置让给他,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大叔不傻,他讲人情,不过最终起作用的还是好处。
“那就答应下来吧。”谢小玉并不在乎什么矿头的身份,他同样也不在乎两三百万两银子。刚到天宝州时,他身无分文,都没在乎过钱。
“这么多钱从哪里去弄?”大叔问道,他犹豫了一些,最后还是建议道:“要不要我回一趟城,找忠义堂问一下?”
“我知道一直有忠义堂的人来找你,和你套交情,不过我对他们没什么好感。那群人太讲究表面功夫了,谁知道面具揭开之后,底下是什么嘴脸?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信乐堂,因为我清楚地知道这是一群小人。”谢小玉以前也透露过类似的意思,但是没说得这么明白。
大叔不劝了。
谢小玉出了自己的石室,走到旁边那座石室门口喊了一声,苏舵主立刻就出来了。
“我要借钱,借四百万。”谢小玉没多啰嗦,开口就借钱。
苏舵主早就猜到了,从他听这些人商量要自己开矿,他已经做好了借钱的准备。本来他还想送个大人情,不用对方还钱,不过他马上想起堂主说过的话,连忙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没问题,但是有件事要说在前面,信乐堂内部借钱只收一分利息,对外面就不一样了,利息是两成,半年一结。”苏舵主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绝对是实情,而且已经算客气的了,信乐堂的财源之一是放高利贷,三成的利息,一个月一结,驴打滚地往上算。
大叔正巧跟出来,听到这话,脸都绿了,不过转念间他又点了点头,他不是认可这么高的利息,而是承认谢小玉说得没错,信乐堂就是一帮小人,小人却也有小人的好处,至少坦荡。
若是当年他不在忠义堂,而是在信乐堂,这位舵主拿一本残损的功法换他手里的七宝紫芝,然后明说,我是拿铜钱换你金元宝,你不换也得换。他虽然当时会非常气愤,但是时间长了,而且从那套功法里面确实得了好处,肯定会慢慢想通。哪里会像现在这样,二十年感恩不尽,骤然间得知真相,感觉就像吞了个死老鼠似的。怒火窝在心头,在里面焖烧,还恶心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