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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十六

这倒是把凡渡给问住了。

年少时候的谢故除了咋咋呼呼爱炸毛的脾气,和一个顶俩的胃口,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圈可点之处。

凡渡和柏若寒凝视了一会儿,露出了轻轻一个笑。

“挑拣好坏的不叫爱情,那叫买菜。”柏若寒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就有直视凡渡的勇气,他习惯了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从小到大的经历也教会了他察言观色,却是头一次横冲直撞起来,“如果您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我只能说,‘因为那个人是谢小凡’。”

“他不是您又懒又馋的儿子,也不是校园里表面上乖却不好好读书的学生崽,那样的人太多了,一抓一大把,但是‘谢小凡’这三个字个更加生动更加立体。”柏若寒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喉结在微微颤抖着,“是哪怕刻在戒指上都历久弥新,甚至于闪烁着光芒的三个字。”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吐出了一块隐藏已久的真心,看着凡渡的眼角微微发红,“我就在他一个人身上看到过光……”

那是黎明破晓时分,苍穹尽头晨曦裹挟着万千金箭普照而来,烙印在人瞳孔深处的光,象征着……长夜散尽,凛冬将退。

从那只傻猫千里迢迢赶来的时候……柏若寒生平第一次拥抱到了光。

凡渡的表情凝固了半晌,像是找不出词儿来形容这赤诚真心,病房里跟着寂静下来,柏若寒难得剖心,说完了心脏怦怦跳着,尚还没有平复呼吸。

“噗。”

凡渡忽然咧开嘴扑哧一笑。

他把柏若寒给笑愣了,紧接着柏若寒眉头皱起来,“您……不信?”

凡渡饶有兴趣地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下巴,感觉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我得把你这话告诉他另一个爸爸,让他后悔当年怎么就给自己的儿子起了‘谢小凡’这么普通的名字。”

“这要是刻在圈儿上在无名指上戴一辈子,多多少少有点掉价了。”

柏若寒听到他这话,提起来的心脏猛地坠落回了胸腔,连说话都有点喘,“啊……挺……挺好听的。”

凡渡这会才想起来自己是干嘛的,倒一碗骨头汤递给了柏若寒,“喝汤喝汤,我告诉你,这是他另一个爸爸大清早爬起来熬的,因为这一保温桶的骨头汤,我少抱了他两小时十八分钟三十七秒,按照“春宵千金”来算,可谓是价值连城,别愣着,快喝干净了……”

柏若寒莫名其妙被塞了一碗骨头汤,还被逼着低下头来尝一口,唇边沾了一圈白沫子,却也没有从这一碗无油无盐的骨头汤里喝出来价值连城的味儿。

反倒是有一股……令人魂牵梦萦的家的味道。

凡渡盯着他喝完了一碗骨头汤,偷偷给谢小凡发短信,“都喝完了,可以了吧。”

他刚刚想要伸手去摸烟盒,这个时候谢小凡的短信就弹出来,“爸,你不许当着他的面儿抽烟!”

这儿媳妇还挺娇贵,凡渡眉头皱了一下,心说小兔崽子,你爸都不管着我抽烟,你倒是管上了!

他摸烟盒的手指顿住,转而给谢小凡发去不耐烦的一句,“知道了!”

将手机塞回了裤兜里,凡渡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站起来,“行了,没我的事儿了,我走了。”

他回头看向了柏若寒,“剩下的就是你要和警察交代的了。”

柏若寒的眉头深深皱起来,似乎也在思量着自己的未来,然而下一秒钟,凡渡温暖的大手就落在了他的脑袋上,不怎么温柔地揉搓了一下,“既然醒过来了,你就不再是任何人手中犯罪的刀刃,阴沟里的罪恶终将被绳之以法,少年的肩膀本就应该承担着草长莺飞,如果未曾享受过美好幸福的童年,那么从今天起请好好的长大。”

凡渡勾起唇角笑了一下,随手折了一朵花瓶里的蓝紫色鸢尾插在了柏若寒病号服的口袋里,“Iris tectorum Maxim,法国的国花,曾在梵高与莫奈等著名画家的画纸上留下瑰丽的倩影,传说为上帝赠送给人世间的礼物——”

“而它的花语是……光明与自由。”

“算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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